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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水中浮起来,黑发披下,紧贴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月光下,如水中厉鬼。
赵恩恩吓得心头咯噔一下,面上撑着却不退一步,故作镇定道:“看我做什么,是你自己没坐稳掉下去的,快起来吧,等会着凉可就唱不了曲了。”
“哦,忘了,你穿的是白裙,这湿了水都透了吧,这要是起来,一览无余啊。”
“不过也没事,你在边陲这么多年,早就赤身果体不知多少次了吧,也不差这一次了,反正也是要勾引人的,这样更直接,所以说,做过贱奴的就是不一样,换做我们啊,都没脸了。”
越说赵恩恩越得意,丝毫没有注意到水下变化。
“你那小曲也都是做贱奴的时候学的吧,用来讨好人的手段,比那秦淮河上的都还唱得……啊!”
苏芮突然从水里伸出手抓住自己的脚,赵恩恩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还没来得及踢开她,苏芮就抓着她往下拽。
赵恩恩哪里比得了苏芮的力气,加上慌乱,非但挣脱不开,还自己一脚踩滑了下去。
在她落水前,苏芮扬手将赵恩恩的外衫扔到了小船上,另一只手拉着赵恩恩进入水中往下拽。
赵恩恩本能的想要往上浮求救,可每次浮上来,嘴才张开就被苏芮给按了下去,几番下来,喝了满肚子水。
其他女子赶过来,可瞧见苏芮那狠厉无比的眼神,纷纷都心中畏惧不敢再上前。
和尚们也不好出手,只能用竹竿相助。
可苏芮将她们的位置正正好控制在竹竿差一点的地方,赵恩恩能够看到竹竿近在咫尺,可无论怎么挥手都抓不着。
希望近在眼前却难以触及的绝望让赵恩恩恐慌到了极点。
苏芮如鬼魅在她身后,伏在她耳边笑道:“怎么办呢,你要死了呢。”
赵恩恩惊恐转头,对上苏芮阴鸷的眼,吓得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真不经吓。
放开赵恩恩,任由她被竹竿薅去,苏芮自己游回到小船边,趁着岸上人手忙脚乱救人的时候跃上小船,把赵恩恩干燥的外衫套在身上,将自己湿了的衣裙脱下。
继续坐在船头唱起歌,仿佛并没有发生任何事。
可旁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无人再敢多话一句,唯恐下一个险些被淹死的就是自己。
就这么,苏芮一直唱到天光放亮。
唱得嗓子都哑了也不曾见飞云阁内有任何动静。
其他人面面相觑,心中暗道又是白白守一夜。
今日是第三日了,午时她们就得离开法华寺,和先前来的人一样,又是铩羽而归。
正哀叹自己飞上枝头的梦碎,飞云阁的大门竟打开了来。
云济手挂着佛珠从里走出来,视线直看着河渠方向,一步一步穿过人群走近。
见人走来,苏芮从船头站起,笑晏晏的朝着云济伸出手。
就在众人莫名的时候,云济竟也伸出了手去。
莫说是和苏芮同来的那些女子,便是法华寺的大和尚们都纷纷瞪大了眼。
这么多年,云济从不近女色,便是有女施主来上香也都只是远远站立,话都鲜少言语,更别提这些来侍奉的女施主,大多是云济的面都见不到的。
大半年来,摸到过云济衣角的都屈指可数,叫他正眼看过的也就苏芮一个。
这已经是破例的存在了,没成想云济会主动对她伸手。
难不成那荒谬的谣言……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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