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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才进行一半,赵家人和送葬队伍里来帮忙的同村人吵起来了。
因为赵缦也想到了共同犯罪的点,想不清楚谁是最有可能的嫌疑人,干脆直接说整个送葬队伍都是帮凶,这些年都拿过她爸的钱。
赵家其他人也不帮忙辩解。
帮忙还帮出恨来了,几个同村人拍着桌子就开骂,情绪上头,管他什么遮羞布都撕开来看。
“我们是赵励请来的人!
跟他无冤无仇,杀他干什么?!”
“你们赵家人除了赵励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个个装得像个大孝子,实际上除了回来拿钱你们伺候过赵春生一天吗?赵励给我们钱是因为知道你们不是东西,让我们平时照看赵春生的!
我还给他端过屎盆子,赵旭你们几兄妹端过吗?!”
“狼心狗肺的东西!
我看就是你们一家人杀的赵励,就为了他的钱!
没了老爷子压着,没大孝子赚钱,你们能得到好工作能吃好喝好吗?!”
吼得脸红脖子粗,冲在最前面的人就差一巴掌扇在赵家人脸上,吓得几个孩子又哭起来。
谈鸣他们赶紧拦住。
赵家三兄妹脸色难看,但还是七嘴八舌地反驳着这些话,就是当着这么多知情人的面,有些解释显得很苍白无力。
小陈若有所思:“看来他杀的可能性更高了点。”
可问题是,没有证据。
案发现场的痕迹,在场所有人的口供,尸体上的伤口,都没办法证明赵励的死是有人设计的,也没有线索指向任何一个嫌疑人。
僵持到傍晚,刑侦二队的人只能先离开。
留下看护赵缦的人,谈鸣紧皱着眉上了车,刚要问问对赵缦心理疏导的结果,眼神扫过后视镜,看见一抹绿,在天色将暗未暗暗的黄昏里惊得眼皮一跳。
“……你怎么在这里?”
他转头问。
谈迦在用塑刀压面塑的眼眶,头也不抬说:“我一直在这里。”
“你……”
“没有。
我是跟着姑姑来的,全程没下去凑过热闹。”
谈鸣又转回去,发动车:“下次别来这种地方。
要是不想呆在家里就去买门票去逛公园。”
她倒是想避开这种地方。
谈迦没说出口,点头说好。
从石园村回去得花一个多小时,到家时天都黑了。
谈鸣回不了家,得和刑侦二队的人继续调查,走之前,他看着谈迦欲言又止。
谈迦当没看见,把自己颇具人样的面塑插在底座上固定,坐下吃饭,心里默念着别管,别管。
反正案件的死者和她梦里的死者又不一样,她再自首也提供不了线索。
……
这天晚上,谈迦没再化身凶手。
但也没睡好,碎片式的梦里乱七八糟一团,她睡得不安稳,起床时迷迷瞪瞪,头发翘起来几缕,搔着下巴,带来令人烦躁的痒意。
吃完早午饭,她不想再呆在家里了,换了运动衣出去跑步。
这还是她回来以后第一次自己出门逛,职工小区里有几个老头老太太在健身器材边上晒太阳,看见她,跟一排老年向日葵似的齐齐转头目送,嘀咕着什么“绿得发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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