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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别把屎盆子往自家头上扣,我怎么会杀人?”
稍稍怔愣后,如斯立时追出去,出口反驳。
沈知容本是随口胡说,见如斯追出来计较,忙道:“侄女,三叔随口说说,日后再不敢提了。”
如斯攥着蜻蜓钗,微微抿唇后,决心去寻如初去问个究竟,于是将蜻蜓钗放入腰上荷包,便紧跟着沈知容出来,不等出门,就见沈知言苍白着脸过来了。
“知容、斯儿,”
沈知言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咱们家跟沈贵妃的冤仇越发地大了。
方才,今上得知如初也遭了秧,又疑心是贵妃娘娘所为,叫尹公公给贵妃娘娘传了一句狠话。
贵妃娘娘原本穿着那冰倩纱还好,谁知她偏将冰倩纱给脱了。
一则暑气太大、二则气急攻心,娘娘就在花园里昏了过去。”
“娘娘人呢?”
沈知言一愣。
“已经回了行宫。”
沈知言唏嘘着,又自顾自地喃喃说:“传说,沈贵妃深得君心,怎地这会子,娘娘不好了,主上还有雅兴在花园里带着两位王爷、两位殿下玩笑?甚至听说,咱们家有一块山石上刻着圣祖遗墨,还打发人回行宫,请了太后、皇后,拣着哪一日天气凉爽了来咱们家呢。”
“太后、皇后来咱们家?”
沈知容一惊,遮住嘴,不敢提如斯有杀人嫌疑,便只将京城沈家只怕不好了的事,在沈知言耳边说了。
沈知言眉头一皱,“难怪呢。”
先担忧后又觉傅韶珺若不是个糊涂人,不会这会子跟泰安沈家反目;又见院子里没有甄氏身影,疑惑地问:“你二嫂子呢?”
如斯上前问:“父亲拿母亲银子时,可曾碰过皇后娘娘赏赐的玉镯?”
“盗亦有道,我从来只拿你母亲银子,碰那劳什子做什么?”
沈知言嗔道,望见堂屋窗子,那层失了颜色的深绿窗纱后露出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影,忙慌地撇下沈知容、如斯向房里去。
“看来,摔了玉镯的,当真不是二哥。
侄女,据我说,你这事说出来,定会闹得人心惶惶,还是别说了吧。”
如斯点头。
沈知容放心地背着手,缓缓地向西边自己个院子去。
如斯拿着帕子擦了下脸颊,见脸颊上的擦伤微微有些痛楚,才要走,就见双桥头上蒙着雪青帕子堆笑走来。
“姑娘,因听说太后、皇后会来,老夫人叫我们回来,好生收拾收拾姑娘们的屋子呢。”
双桥走来,便要去搀扶如斯。
如斯淡淡一笑,“你随着我去探望三姑娘。”
“姑娘——”
双桥心虚地轻呼一声,焦急地低声求道:“姑娘,是双路反复求我,不得已,我才……”
“随着我来。”
如斯也不跟双桥纠缠,领着她径直向大房院子去,路上遇上一堆捧着香珠、绣帕、漱盂、拂尘的宫人,自觉在一旁让开路,待人过去了,才又领着双桥向大房院子去。
只见此时,凤氏、如是不在这院子里,这院门便大咧咧地敞着,循着啜泣声,轻而易举地,便寻到屋后抱厦第二间如初的屋子。
如斯打起门上挂着的竹帘,微微侧头,便瞧见里头周姨娘坐在如初床前攥着帕子嘤嘤地哭,眼睛向房里一睃,便抬脚进去,在床边的圆凳上坐下,便打量床上脸色煞白、头上紧紧裹着一层棉布的如初。
“四姑娘。”
周姨娘讪讪地喊。
“三妹妹还没醒来?”
如斯伸手,在如初额头上试探了一下,见如初眼睫不住地乱跳,猜着她是醒了。
周姨娘歉疚地说:“四姑娘,你那衣裳原本留着就不好,三姑娘替你穿了,也算是替你挡灾。”
如斯一笑,指着双桥说:“别提那衣裳的事了,这会子,姨娘领着双桥去见老夫人,跟老夫人说,我将双桥让给三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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