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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云屋中,清羽同鼎言正在下棋对弈。
香榧木制的棋盘,安安静静地躺在低矮的圆桌茶机上,黑白分明的玉石棋子,在四角星位之间交错舞蹈。
屋中安静地只能听见掷地有声的落子之音。
然而沈安的出现打破了屋中的平静。
“鼎言大师,清羽大师。”
沈安向两人作揖。
清羽先转过头,冲沈安笑道:“你来了?”
沈安颔首,望了一眼依然凝目于棋盘之上的鼎言大师后,转向清羽寒暄道:“只听说清羽大师爱琴,到不知大师在棋艺上也有所浸淫?”
“子曰,饱食终日,无所用心,不有博弈者乎?”
清羽笑道:“不过无事闲来打发时间而已。”
“清羽大师对孔圣之言也有所涉猎?”
沈安对上清羽如洞烛般明亮的双眼,对这个从道门遁入佛门的女子,产生了略微的好奇与敬佩。
“读过几回,于修道无用,但对人道倒确有几分见识。”
清羽轻笑道:“经文看腻了,便会换上几本杂书读上一读,说不定能从那百家之道,寻觅世间万物共存之法呢。”
听着这气质秀丽的女子倾吐的糯软话音,沈安狭促地想着:清羽大师确实应该退婚,不说现在的舅舅,几十年前的苏无忧还是真配不上她。
“对了,之前广陵兄说,大师找在下有事?不知是为何事寻找在下?”
沈安躬身问道。
清羽微笑:“只是想和沈施主说一声,赵施主的事情,很遗憾没能帮上忙。”
沈安大惊,他赶紧望了一眼身傍那个依然淡定悠闲,似在琢磨下一步棋该走何处的鼎言。
这个白叟老人对于清羽所言之事没有丝毫反应。
“鼎言大师也知道赵施主的事情。”
知道沈安在担心什么,清羽赶紧安抚道:“原本要帮赵姑娘准备度牒,将她偷偷带出金钵角的,就是鼎言大师。”
沈安眨了眨眼睛,略觉讽刺——这老秃头差点害死人老娘,可是又差点救了人闺女。
命数这个东西,有时候倒也有趣的很。
“多谢鼎言大师。”
事情虽没有办成,但是别人的心意总要感谢一下的,沈安准备向鼎言行个大礼,然而腰还没有弯下,鼎言手轻轻一挥,一股温暖清风由下往上,扑面袭来。
虽没把沈安吹走,却生生逼着他又挺起了身子。
这掌风巧劲,竟是掌握地如此炉火纯青!
这份修为实在不愧为佛门八首之一!
“沈施主的大礼,老衲是不敢收的。”
那老和尚放下了手中的棋子,转身面向沈安道:“反而是老衲应该感谢沈施主,替老衲解了一个心结才是。”
沈安皱眉:“大师的意思是……”
鼎言盯着沈安道:“昨日之事……皆因老衲而起……”
“当年之事?”
沈安莫名,随即心中电光火石般一闪:“难道……大师您指的是……马长晴追杀赵狐娘亲的事情?那并不是大师您的错……”
“并非如此。”
鼎言垂暮之音,却透出如同钢铁般坚而不催的冷冽:“当年,甄施主逃亡的路线,老衲是故意向马施主泄露的!”
沈安怔住了,他随即警惕道:“大师同我说这个不知是何意?”
鼎言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沈安问道:“你倒不质问老衲为何如此虚伪?”
“我哪有资格质问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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