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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梓瑕……来生再补亏欠您的一切。”
“来生,我要一个虚无飘渺的来生干什么?”
他一直温柔的声音,此刻终于带上了冰冷的意味,“黄梓瑕,你无须再多说了。
无论你身在何处,天涯海角,天上地下,即使死了,也依然是我们王家的人!”
他声音冷峻,已经再没有回寰余地。
黄梓瑕心中知晓,她所有祈求,都只能落空了。
然而她也没有办法,只能俯下身向他深深一拜,低声说:“请恕黄梓瑕父母血仇在身,大仇未报,无法将儿女私情放在心上,望王公子谅解。”
她站起身,往外走去。
却听得耳边风声,她的手被人一把抓住。
是王蕴,他从她身后赶上,抓住她的手腕。
她猝不及防,下意识地转身看他,却看见他一双灼热的眸子,紧盯着她。
她心下一颤,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后背却抵上了墙壁,让她一步也无法再退。
“那个人……你身为我的未婚妻,心心念念的,却只有那个人吗?”
他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抵在墙上,竭力压低声音,却依然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懑,日常总如春风般的那一张面容,也因为愤恨,如转化成了暴风雨,那目光深深刺入她的心口,如同正被疾风骤雨抽打,让她在瞬间虚弱而悲恸起来。
如果没有禹宣的话,今年春天,他们已经是夫妻。
如果没有那一场痛彻她此生的惨剧,也许今生今世,她携手的人就是面前这个人,俊美,温柔,出身世家,完美的夫婿。
或许她也能与他一世琴瑟静好,白头偕老,举案齐眉。
而如今,她却只能感觉到自己胸口掠过的恐惧,她尽力转开自己的脸,不敢正视他。
而他却低下头,他灼热的呼吸在她的耳畔晕开,她听到他低低地叫她:“黄梓瑕……”
那声音,混合在他轻微的喘息声中,略带沙哑,散在她的脸颊旁,带着一种令她心惊的意味。
而他将她抵在墙上,低下头,向着她的唇吻下去。
她全身的冷汗,都在一刹那沁出。
咬一咬牙,她用尽全身力气举起双手,准备要将他狠狠推开。
就在她的指尖触到他胸口衣襟的刹那,外面有人轻轻敲了两下敞开的门,低声说:“公子,夔王府有信件来,指明要给杨崇古公公。”
王蕴仿佛在一瞬间清醒过来。
他放开了黄梓瑕的肩,退后了两步,怔怔地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看向门外。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完全暗沉下来。
长安城即将宵禁,就算是王府,除却要事和急病,一般也不会走动。
王蕴如梦初醒,长长出了一口气,回身坐到矮几前,低声说:“进来吧。”
黄梓瑕靠在门上,觉得自己手心沁出一丝冷汗,后怕令她眩晕。
她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手,接过信封拆开,抽出里面的雪浪笺。
笺纸折成方胜,十分厚实。
她拆开一看,是一张白纸。
空无一字。
她扫了一眼,便立即将信笺折好,原样放回信封中,然后抬头看着王蕴,说:“王公子,王爷有急事召我回府,恐怕我一定得回去了,还请见谅。”
王蕴的手按在桌上,几不可见地微微颤抖着。
他强自抑制自己,没有再看她,只将自己的脸转向窗外,看着外面的清风朗月,唇角露出一丝惯常的笑意,声音温和而平静,清清楚楚地说:“夜深露重,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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