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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马上回过味来:“……是因为铜佛像的铜?有人想要得到铜?”
卫灏没想到她如此聪慧,随便一提就能猜出原因。
“几年前铜佛寺中满门僧众被杀,从此之后寺中便成了凶煞之地,寻常之人不敢前去,正好给了有心人可乘之机。
或者换句话说,也许僧众被杀一案,正是有心人在背后主谋。”
朱玉笙不想自己随口一句话,竟引出一桩惊天大案,顿时惊骇之极:“有人为了得到铜佛寺的神像,竟出手灭了满门僧众,还将铜像掉包,想做什么?”
精铜所做,无非钱币兵器。
背后的真相,隐隐让人不安。
卫灏安慰她:“你不必惊慌,毕竟此事只是我经过查证推测,还未有实质的证据。”
其实他已经有些线索了,只是不能告诉朱玉笙,也怕吓到了她。
但事情到这一步,凡事瞒着她,似乎也不大好说,于是他问道:“有件事情我很是好奇。”
朱玉笙:“何事好奇?”
卫灏:“自你我相识,后来我让你在刺史府后院搜集证据,你二话不说便答应了下来,且从来不曾问过我所求为何,你难道都不好奇我要做什么吗?”
朱玉笙想想道:“我父亲生前的心愿便是做一方父母官,庇佑一方百姓,让一方百姓过上好日子。
我虽不知父亲口中百姓的好日子是什么样的,但必然不是江州百姓所过的日子。”
她久在市井间,于百姓的日子最为熟悉:“江州百姓所过的日子,你若细细查访,恐怕只有触目惊心四个字能形容。
其艰难困苦,所受盘剥,远非表面的繁华所能掩饰的。
但自我进刺史府的第一天起,便亲眼见到了府内的奢靡无度。
不说刺史大人后院妻妾儿女的一个月花销,便是他送往京中的重礼,也远非刺史之位可负担得起的。”
卫灏失笑:“原来你知道啊?”
知道不说,还在他面前装傻,故意暗示他。
朱玉笙轻笑:“这不是迫不得已嘛。”
她被戳破伪装,还略微有些不好意思:“江州刺史之位,也坐得够久了。
我虽然是个小民百姓,但我父亲生前想要做个清官,若有人能还江州百姓一片朗朗乾坤,我自愿鼎力相助!”
卫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觉得心潮澎湃。
他原来还当朱玉笙不过是个乡间少女,略识得几个字读过几本书,能算得了账,有几分机敏聪慧,但却从未想过她心“你胸如此宽阔,简直不输男儿。
“你父亲……可惜了。”
千言万语,唯成这句话。
朱维清其女,不过在他膝下听教数年,而他离世已经十年,没想到朱玉笙竟还记得父亲生前教导,可见其人性情磊落耿直,堪称君子,令人钦佩。
朱玉笙目中带泪,竟因为他夸赞自己父亲而喜悦不已:“父亲虽不贪名声,但他若泉下有知,有人欣赏他,他必也是高兴的。”
静夜无声,两人一时视线相对,竟怔怔不能言语,仿佛心中藏了千言万语,都可向对方倾诉,却又不能言说,便都克制的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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