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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谙判案律法,若能抽丝剥茧寻出些证据,那才是最重要的。
阿梨点点头,走了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李玄才走了过来,翁婿见面,气氛却有些冷凝,李玄一贯对岳父恭敬,今日却一改往日做派,微微沉了脸。
苏隐甫不蠢,当即了然,“你知道了?也是,陛下一贯信重你。”
他当初选了李玄做女婿,其中一个缘由,便也在于此,简在帝心。
李玄直身而立,手背在身后,“阿沅已经出去了,苏阁老如今能说实话了吗?”
他定定看了眼苏隐甫,“您与殷将军,究竟是什么关系?”
苏隐甫没急着开口,“你没告诉阿沅?”
李玄摇头,他怎么可能告诉阿梨,告诉她她的父亲与一个男子有染。
他不歧视龙阳断袖,但若明知自己是断袖,却还毁去一个无辜女子的一生,此等行径,何其可耻。
苏隐甫沉默片刻,吐出两个字,“我是。”
他抬眼,道,“我不否认,我的确是。”
他的语气很平静,没什么煎熬或是难以启齿的感觉,淡淡道,“我没办法爱上女子,我努力过,但我做不到。”
李玄听到这里,背在身后的手握得紧紧的,冷冷质问,“那你为何娶阿沅的母亲,又为什么生下阿沅?”
苏隐甫却沉默良久,才开了口,“这是我和阿沅母亲之间的事,与旁人无关。
我今日要见你,不是为了要你救我出去,我还是那句话,你不必为我奔走,你只要保护好阿沅就行了。
陛下要如何处置我,我都受着,大不了是一死,我这把年纪,即便死了又如何?”
李玄见他语气,分明是认罪了,心头涌上一股怒火,恨不能立即拂袖而去。
却仍是忍住了,只问,“你不怕死,那你打算叫阿沅如何自处?”
苏隐甫被问得一默,静默许久,良久才道,“我能做的,都做了。
剩下的,就拜托世子了。”
他蓦地起身,长身一拜,沉声道,“阿沅,就拜托世子了。”
李玄本想拂袖而去,可脑海中总闪过阿梨担忧含泪的脸,最终只冷冰冰开口,“除了岳母的看诊留下的医册,还有别的证据吗?”
苏隐甫沉默着,没开口。
李玄却只寒声道,“阁老不必多想,我不欲让阿沅得知你与殷擎那些旧事,你名义上还是我的岳父,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对你置之不理,你便当我装装样子吧。”
这话算很不客气了,苏隐甫却连脸色都未变,只道,“你若要查,便去一趟谢家吧。
不必寻其他人,寻阿沅的外祖母,谢老太太便是。”
李玄听罢,只冷淡点了个头,再没多说什么,径直就那般走了。
他一走,监牢内便只剩下苏隐甫一人,大抵是看在他阁老的身份上,狱卒待他还算客气,监房四周都无人,也算是给他留下最后的一点体面吧。
苏隐甫定定望着灰扑扑的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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