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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也不公平啊?为什么本来就需要很吃多的自己不能多一个呢,鹏表弟想不通,为什么本来就吃很少的表姐不能少吃一个呢。
再说,姥姥的肉丸子,有的丸子肉多有的肉少,有的丸子里是藕根有的是藕茎,有的丸子炸的酥有的炸的嫩,就连肉丸自己都是忽大忽小,形态各异。
本来今天自己着急一筷子叉到了一个小肉丸子,明显缩水,唉,只可惜表姐的大肉丸子到了嘴边也没吃到。
“表姐啊,表姐啊,大——肉——丸——子——。”
鹏表弟啜泣着。
姥姥便温习一下那个豆沙包的梗,说,“不哭不闹,咱吃豆沙包儿。”
“噢噢,豆沙包,表姐,豆沙包!”
鹏表弟带着豆沙包得意的飞回来了。
咬一口豆沙,瞥一眼表姐,仿佛在炫耀战利品。
唉——,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这不够大,又不够小的年龄,可真是尴尬啊!
要是大点,可以坐大人桌,要是小点儿,可以不用讲道理。
明天还要去姑妈家拜年,这片云朵又被取笑说是吃饭漏嘴,钱财散光。
但这个她至少可以用爷爷的话回驳,“千金散尽还复来!”
。
而妈妈带给她的这个永远和吃联系在一起的名字,豆沙,就像鹏表弟的鼻涕一样黏糊糊的挂在脸上最醒目的位置,擦也擦不完。
“哼,叫你吃豆沙。
话说,北冥有鸟,其名为鹏,鹏之大,需要两个烧烤架。”
她拿一根筷子横在嘴前,佯装在吃烤肉,狠狠的撕了一口。
鹏表弟也不甘示弱,“鲲更大,一锅炖不下。”
鲲表哥敲敲盘子,“哎哎,可不带这么拔萝卜带泥的。”
继而拱起两只手在胸前,“阁下久居池中,不知北冥何方,还请公子不要殃及池鱼。”
“来来来,吃的就是你这池鱼”
,这时候,磊舅舅的松鼠桂鱼已经烧好了。
“爸——爸!”
鲲表哥哭笑不得,她和鹏表弟早已笑开了花。
磊舅舅的鱼身像是盛开的橙色千层菊,瓣瓣分明,鲜艳夺目,鱼尾巴就藏在花瓣里。
鱼头仰着,圆圆的嘴巴在吹泡泡,那么用力,仿佛每个泡泡都藏着一个大大的故事。
磊舅舅敲敲鼻涕鹏的后脑勺问道,“鹏儿,我这鱼儿张着嘴在说什么呢?”
“呼哧呼哧,快来吃我,快来吃我,酸甜多汁外酥里嫩——”
鹏表弟呼哧呼哧的吹着嘴边的鱼肉,头也不抬的说。
哈,酸甜多汁,外酥里嫩?这些本应该势不两立的形容叠加在一起,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对食物的触摸总是这样,模糊而不确定,时而阳春白雪,时而曲高和寡。
如果谁非要给它们乔装打扮分个清楚,豆腐脑是要加盐的,豆花儿是要加糖的;元宵是要滚出来的,汤圆是要捏出来的,那么他必定要吃到甜豆腐脑儿或者手捏的元宵。
然而还是有人不断前赴后继,那是个叫做世俗的家伙。
它不断的杵栏杆划界限,什么是爱情,什么是亲情,什么是友情。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被一遍又一遍的鉴定,然后贴上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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