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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寡妇说:“要是善类,何至于每回到你摊上来,也不跟你多说话,只吃你一个炸糕,接着转身就走,你想留都留不住,她就跟多害怕在太阳底下晒着似的。”
于天任皱起眉头,默不作声,脑中若有所思。
马寡妇接茬说:“你想呀,照理说,干‘野鸡’的,整天满大街溜达,为得就是多拉几单生意,见了老爷们儿恨不能往人家身上扑。
可你再看她,眼神儿压根不往别的老爷们儿身上瞄,单单只瞧你一个。
你不觉着有古怪么?”
于天任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却仍不说话,只在脑中思量着。
“是了吧?你也觉着不对劲了吧?起初我还没在意,只以为她着急揽主户,没闲空在你摊上呆着,可我一连看了好几天,我越看越觉着这心里面瘆得慌,我就寻思着……”
她把话只说一半儿,留下一半儿非要等到于天任催她说,她才肯说。
“说呀,你干嘛卡壳了?”
果然,于天任急火火地催她说。
“说了我怕你跟我急。”
马寡妇装着一副无辜姿态,单等于天任接着催。
这就叫“卖关子”
,即使自己说了极其不中听的话,对方也不好意思跟她急眼。
“你就说吧,我怎么能跟你急呢。
嘿呦我的亲嫂子哎,你可急死我了!”
于天任急得挝耳挠腮,只差给马寡妇磕头作揖了。
“这话可是你自个儿说的,别到时候不认账。”
马寡妇得了便宜卖乖,这就叫小水萝卜——拿一把儿。
“我要是跟你急眼,我就是小妈养的!
丫头生的!”
于天任真心着了急,连津门当中顶顶恶毒的诅咒都说了出来。
“她不是人!”
马寡妇一脸严肃道。
于天任猛然一呆,立时急躁道:“那么老大个儿活生生的一个人,到你嘴里怎么就不是人了呢?你说话也太损点儿了吧!”
“瞧瞧,急了不是,我就说你一准儿得跟我急眼。
得,当我嘛也没说。”
马寡妇耷拉着一张老脸,气不愤的扭过脸去不再理会于天任。
“我没跟你急,我就想知道,你为嘛说她不是人?”
于天任紧着解释,他不想跟马寡妇把话说掰了。
马寡妇把脸扭回来,“我说她不是人她就不是人。”
“好!”
于天任把脚一跺,“就当她不是人,那她究竟是什么呀?”
“是女鬼,是狐狸精,说不定还是母夜叉……”
马寡妇煞有其事的嘚啵着。
于天任听不下去,急躁躁的数落道:“你准是又往崔金牙那里听鬼狐书去了,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一个字儿都不能当真,也就你爱信他的鬼话。”
“小于,你可不能这么败坏我,我好一阵子没上崔金牙那儿去了。
你想呀,她要不是鬼不要妖,干嘛那么怕在日头下晒着,只有那些鬼鬼祟祟的东西,才不敢呆在日头下。
你看我,甭管头上顶着多大的日头,我一点儿也不在乎。
为嘛?还不是咱行的端站的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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