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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书上有言,曰‘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那少年曾经不信,遇到那位公子后,他却是信了。”
钟羡眸光微散,“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这句话他是第一次听到,虽不曾有过情感方面的体验,却也有些触动。
“宫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少年本以为今生与他的心上人再无见面机会,原准备将这段注定没有结果的思慕永远压在心底了。
可谁料,时隔数月,那公子居然又出现在他面前。
真真是‘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
钟公子,你说这算不算天可怜见的缘分?那少年最终能否得偿夙愿,永远追随他心爱的公子呢?”
“大约不能!”
长安说完那一长段话,正准备趁着钟羡琢磨她话里诗句的机会悄摸地去扯他袖子,谁知身后突然传来这么一句,而且声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长安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爱鱼一般一蹦三尺高,回身一看,果然是慕容泓在赵合等人的簇拥下缓缓走来。
“陛下,您也用完膳了。”
长安讪讪的,表情都有些僵,只因从未想过撩男人的时候会被慕容泓当场抓包。
慕容泓瞥她一眼,没理她,只对钟羡道:“这一题钟公子解不了,然而想法却还是可以谈一谈的。
钟公子对此题有何感想,朕倒是很想一听。”
钟羡目光冷诮地看着他,道:“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矣。
陛下非常人,底下奴才自然也甚是了得。”
明明是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可他之措辞冠冕堂皇,慕容泓纵想挑刺,也无处下手。
“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果不其然。
钟公子如今之口才相比当初,真是大有长进。”
慕容泓不冷不热道。
钟羡闻言,忽而想起当初和慕容宪一起纵马长歌热血疆场的日子。
什么勾心斗角什么弯弯绕绕根本都与他无关,立马横刀快意天下,方不失为男儿本色。
奈何斯人已去,再不可见。
余生,怕也再碰不到这样一个人,能与他如此趣味相投情义相交了。
他心中冷痛,面色便更沉了三分,道:“人皆会变,不同只在于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那你自认为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这取决于陛下。”
“取决于朕?”
慕容泓唇角有些讽刺地一勾。
长安在一旁瞠目看着,只因很少看到他露出如此刻薄而富有攻击性的表情。
慕容泓走近钟羡,目光冷遂一字一句道:“你错了,这些不取决于朕,而取决于你的父亲——钟太尉。”
钟羡眉头疑惑地一皱,慕容泓却不再多说,绕过他往明义殿里去了。
下午的课到未时末就结束了,值夜的侍女和太监在晚饭前有一段时间可以回寓所去洗漱更衣,毕竟和陛下同处一室,这陛下又是个鼻子特别灵的,万一有什么不良气味熏着了他,那可就不妙了。
长安撩钟羡却被慕容泓当场抓包,深觉自己要完,就回去洗了个头,想让头脑更清醒些,也好为今晚这场硬仗做准备。
身为长安御用洗头小哥的长福一边往她头发上抹槿叶汁一边问:“安哥,你今天怎么看着心事重重的?”
长安仰躺在长板凳上,看着日渐四合的暮色,悠悠叹道:“王的男人不好当呀!”
“王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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