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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是抱住了,可锅还是破了。
桑全来一摸脑袋,湿漉漉的全是血。
他连忙从身上取出三角巾进行包裹,裹住后方才觉着麻木的头皮传来火辣辣的疼。
“准备,准备,狗鞑子上来啦!”
连长急匆匆的在壕沟里跑过,看到桑全来满脸是血,问了句:“你小子咋了?”
“没事,破了点头皮。”
桑全来答道。
他站起来朝壕沟外看了眼,只见黑夜的城外竟然密密麻麻来了一大群的鞑子士兵。
这些家伙不怕死的列队向前,直挺挺的扛着火绳枪朝桑全来所在的壕沟迈进。
连长没空多管桑全来,听他说没事就去了其他地方。
全连的防线被敌人的火炮打出了好些漏洞,都需要他去处理。
桑全来对自己排里的部下招呼了一声,“列队,装弹。”
壕沟外原本用敌人的尸首修了道矮矮的胸墙,被冻的生硬的尸首现在也被敌人的炮弹给打出好些缺口。
桑全来面前就有这么一个,倒是显得视野良好。
建奴昨晚没能攻下宁远,今晚真的是来拼命了。
毕竟再拖下去,莽古尔泰的正蓝旗就别救了,因为救也救不了几个人。
桑全来这里就是区区一个排几十号人的阵地,可对面至少来了了两三百人,队形密密麻麻的,对火炮火枪来说就是最好的靶子。
宁远城墙上的火炮一直没开火,此刻倒是进行凶狠的炮击。
这样密集的队形,一发霰弹下去能打死一二十个。
桑全来则等着敌人靠近到五十米,就恶狠狠的拉响了布置在外头的地雷。
轰轰的炸了两声,对面那一波建奴在被排枪轰一阵就溃不成军,只能败逃。
“这帮家伙真是疯了。”
看到外头满地被炸碎的尸体,桑全来表示自己无法理解,“这得死多少人哪?”
若是周青峰在场,一定会对这种不顾伤亡的列队冲锋战术报以极大的蔑视,又是极大的嘲讽——努尔哈赤以为自己是乃木希典么?提前两百多年玩‘肉弹’战术。
他想把几个儿子丢在宁远呀?
可城外的努尔哈赤是真的不在乎了。
代善天黑后赶到宁远,他带的一万正红旗精锐就被投入到战场上。
仅仅打了一波,一万人上去,退下来就只剩下六千多。
原本还在恼怒自己死了儿子的大贝勒瞬间清醒了,他扑到努尔哈赤面前哀求道:“父汗,不能这样打了。
再这样打,我正红旗非得拼光了不可。”
“正红旗拼光了,就镶红旗上。
今天晚上必须拿下那座城。
让那些开炮的奴才卖力些,多轰几遍,你继续冲。”
努尔哈赤根本不管不顾,咬着牙硬逼着代善到前头去亲自带兵。
“拿不下宁远,我大金就要完蛋,你作为大金的储君,就死在前头吧。”
代善万万没料到自己父汗竟然如此看重宁远这座孤城。
可他看看黑夜中努尔哈赤那张惨白的脸,不禁浑身打了个哆嗦,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带队冲。
打退了一波,桑全来的阵线又得挨炮击。
他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不妙,连忙去连部要炸药包,好歹要把自己阵地外的地雷重新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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