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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良玉:……
他虽然不精通书画,但胜在读过的书比江沅读过的多得多。
沈良玉注视那画良久,认真想想后开口道:
“细草微风,两岸晚山迎短棹;垂杨残月,一江春水送行舟。”
话音甫落,老者连连点头,惊喜道:“好,好啊!
这两句洒脱不俗,既与画题相恰相融,意境又高出许多。”
沈良玉笑笑:“过奖。
这画极好,我不过是狗尾续貂罢了。”
……
江沅没有心思听两人互相吹捧,她的目光和心思,一直到离开字画摊,全在那只兔灯上。
她伸手去抓灯柄:“给我。”
沈良玉轻轻一抬手,兔灯从江沅头顶上飞过去了,在夜色里划出一条暖黄色的弧线。
江沅:……
欺负她个子比他矮是吧?
她很想跳起来,一把将那灯夺到自己手里。
但有了前车之鉴,她又唯恐一不小心把灯扯坏。
是以她耐着性子,勉强摆出一脸良善:
“这个灯……是我的。”
像是怕沈良玉忘了似的,她特地加重语气:“方才人家赠我的。”
“是么?”
沈良玉故意逗她:“为什么赠灯给你?”
他动动手腕,看着那灯轻盈地来回旋转:
“是因为‘风草江月船么?’”
“沈良玉!”
江沅顿时恼了,脸涨得通红,明丽的眼眸凶光毕露,像是要吃了他似的。
这副样子落在沈良玉眼中,不光不吓人,还很好笑。
他也真的笑了,肆无忌惮那种。
明亮的兔灯在暗夜中摇曳飞舞,只余两道身影追逐交缠在一处……
隔日。
天光大亮。
江沅揉揉眼睛,一骨碌从床榻上爬起来:
“我的灯!”
禾芳端着盆清水推门进来,听她没头没脑喊了这么一声,吓了一跳:
“小姐方才说什么?”
“我的兔子灯。”
许是起的太猛,江沅眼前一阵黑。
她揉揉有些发痛的脑袋,不免又记恨起沈良玉来。
昨晚回来时,两人抢了一路。
最后还是她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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