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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贤来到那一老一少身前蹲下,望着孩子,道:“你很勇敢,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抿着唇,将脑袋埋在地上,仿佛生怕别人认出他似的。
老人冲着李贤感激的笑道:“他叫邓平,是个不怎么会干我们这行的孩子,当初我不过是顺手分过他半个馒头,没想到今天他却还回了我一条老命,哎,真是个不大会算账的小家伙。”
李贤眼睛里也满是笑意,道:“小邓平虽然不会算账,但却会做人,这个世道会做人的人,却已不多见了。”
老人点头道:“公子说的对极。”
说着,他已经扶起了小邓平,但小邓平仍然别着脸。
李贤笑道:“这世道做个流浪者也没有什么不体面的,谁还没有个旦夕祸福?不怕你两笑话,我小时候啊过的比你们更惨,不过啊,人可不能就那么认命了,不然可真就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这是当年师傅说于自己的话,现在,他要说于这个孩子听,像是一种传承信仰,他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像他一样,走出阴霾,堂堂正正的站起来。
想到师傅,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哀伤,接着道:“你们快走吧,估计麻烦也快到了,前面大概会有位女侠给你们送些吃食,保重。”
老人点头称是,而后拉着小邓平便朝着流浪者的队伍跟去。
走过没几步,小邓平突然转过脸,直视着李贤,道:“谢谢你。”
李贤微笑着摇头道:“不谢。”
这一谢一回,李贤实在高兴的很,只因他在这孩子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样东西,那是自信。
一个拥有自信的人,岂非已比一个浑浑噩噩的流浪者好过太多。
他没有给小邓平任何东西,只因现在弱小的他,给了也只会给他带来麻烦,但他也给了小邓平这世间所有他需要的东西,只是这些东西要他自己去取。
他自认自己不像宋甜儿那般是个吝啬的家伙,他是个大方人,简直大方的要命。
将马车驾出官道,李贤这才停靠在了车厢旁,这马车可不便宜,万一要是一会儿打起来损坏了,宋甜儿一定恨死自己了。
他当然不能跑,只因天上有只鹰,再则,马车势必跑不过别人的快马,自己要是单独跑了,宋甜儿一定很生气很生气,小丫头长成大丫头啦,那一生气起来就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七年时间的相处,李贤自己都不曾发觉,他为自家这个侍女想的更多了。
果然,没过多久,前方便传来了哝哝的声响,一队重兵护卫的华丽马车疾驰而来。
毫无意外,这队马车在那官兵的尸体前停下,更加毫无意外的,那三十几双眼睛,像一根根钉子一般,盯在了那个离在事发地点不远处饮酒作乐的闲人。
领头的一个披甲明显光鲜很多的将领冲着李贤喝道:“你杀的?”
李贤淡淡道:“我要告诉你这是那些流浪者群起而攻之,将这猖狂的小子给砸死的,你一定不信,所以,你又何必有此一问。”
那领头的脸本来就黑,闻言不免更黑了几分,他没有言语,只是冲着身边两个年轻力壮的官兵使了个眼色,两人便策马而出。
他们的目标,自然是那个碍眼的闲人。
李贤摇头叹息,他实在是个不怎么钟爱杀人的人,于是他脚步一抬,在众人晃神之间他已出现在了马背上,在他身前便是那个黑脸将领,而他的手已经掐住了黑脸将领的脖子。
“我要是你,就一定不要找我的麻烦,难道你不知道,世上最难惹的便是老人、女人还有闲人吗?”
在这个乱世,还能悠闲的活着,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黑脸将领突然发现这话的确大有道理,于是颤声道:“公子说的是极。”
李贤笑道:“你果然是个头脑不错的家伙,你们就当没看见我这个人,走吧。”
黑脸将领搞不清楚状况,连连点头道:“是是是,这就走,这就走。”
“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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