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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场景,其实是比较违和的。
刘璃比汪言大一岁,而且大的是比较关键的一岁。
汪言才出高中校门,大学都没窥见过,可以说,只懂读书、不懂社会。
刘璃却是大半个成年人,见识过帝都的繁华,更曾经直面过诱惑。
哪怕真的需要一个谈心对象,似乎怎么都不该是汪言。
但是此刻,刘璃突然而莫名其妙的想要倾诉,对象就是眼前的少年。
大概,是因为他那双清澈的眼睛吧?
好吧,那就聊呗!
“学弟,跳舞其实是一件很难、很苦的事。”
“没有天赋,学不成舞,从小学到高中,一层层的刷下去,不行的孩子早都放弃了。”
“天赋不够出色,考不上帝舞。
全国那么多艺考生,我们一年只要300个。”
“反过来讲,考上帝舞,就意味着你已经成为全国同龄人里,跳舞最出色的几百人之一。”
“然后呢?”
“一个舞蹈演员的艺术生涯只有短短的十年,30一到,一定已经开始走下坡路。”
“你的最高成就,将永远定格在二十五六岁的时候。”
“学那么久,吃那么多苦,谁不是抱着热爱和艺术追求才坚持下来的?”
“如果为钱为名,考帝影不好么?”
“外界对我们总是有很多误解,但是说实话,我的很多同学,心中想的只是踏上国家大剧院,倾尽全力的绽放,哪怕只有一次。”
“我们不是在和同学竞争,而是在和自己较劲,因为一旦松下那口气,就真的全完了。”
“但是实在太苦了,有时候想想,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坚持到现在的。”
“大剧院是那么好上的?”
“牺牲那么多,真的值得?”
“三十岁以后,何去何从?”
“每次一开始思考,我就觉得恐惧。”
“有些大三大四的学姐已经放弃了,一看到来接她们的豪车,我甚至会发抖——如果有一天,我也坐上去,那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刘璃的声音并不大,语速均匀,语句连贯。
很显然,她不是第一次想这些问题,而是早已深受其苦。
汪言却并不觉得吃惊,或者难以理解。
因为,曾经的他也经常会在思考未来的时候,感到如同窒息般的压抑。
贫穷的人,呼吸都是错的,哪有资格展望未来?
未来,太沉重。
汪言特别感激这个什么废话都没有的高冷系统,是它将自己从泥沼中拉出来,给予自己真正的自由。
刘璃拼,汪言又何曾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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