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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殿投毒,目标是陛下。
若说投毒不成才有了今日这刺杀之举,那刺杀的对象也应该是陛下才对。
可按你推测,这宫女的刺杀对象却是长安,这如何解释?”
刘汾看着桌角的灯盏,有些失神道:“是啊,为什么要刺杀长安呢?”
冯春沉默片刻,道:“你不是收了长安做干儿子了么,若是实在不行,你让他在陛下面前为我澄清几句便是。”
刘汾叹气道:“你不知,他那伤颇重,我来之前刚去探望过他,到现在还没醒呢。
若他能醒,一切都好说,只怕他撑不过去,死了,那陛下必然会彻查到底。
宫女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就怕陛下查无可查之下,迁怒于你。”
冯春道:“他的生死也不是我们能掌控的,既如此,多想也无益了。
明日一早,我先按你说的安排下去,其他的,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刘汾道:“也只能这样了。”
深夜,甘露殿内殿。
长禄早已睡着。
龙榻上慕容泓翻个身,睁眼看向墙角。
长禄睡相规矩,不像长安,睡个觉都不老实,仿佛不换个几十种睡姿,这夜便过不去了一般。
今夜,他大约只能老实躺着了。
许晋说:只要能挺过今夜……
慕容泓又翻个身,恢复了他一贯的睡姿。
仰面朝上,双臂平放两侧,闭上眼睛。
不到一年的时间,人间地狱他都领教了,魑魅魍魉他都见过了。
他的内心不该再有恐惧,至少,不该再恐惧失去任何人。
他不断地麻木自己:一个足智多谋的奴才而已……一个胆大包天的奴才而已……一个厚颜无耻的奴才而已……一个口蜜腹剑的奴才而已……一个连自保都做不到的奴才而已……一个……
他有些痛苦地皱了皱眉,睁开眼睛,自己与自己僵持片刻,终究还是披衣起身,打开殿门走了出去。
拒绝卫士们的跟随,也不提灯笼,慕容泓迎着初夏沁凉的晚风,独自一人向东寓所走去。
东寓所,长安刚醒没一会儿,一直守着他的长福长长地松了口气,一开口却又掉下两滴泪来,道:“安哥,你总算挺过来了。
我好怕你就这么死了。”
看他那哭哭啼啼的样子,长安原本很送他个卫生球,可惜实在力不从心,只得咧了咧失了血色的唇道:“开玩笑!
若做不到九千岁,都对不起我遭的这些罪。
死?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长福用力地点点头,开心道:“好!
我娘说了,死在前头的人才是有福气的,因为只有活人会想着死人。
安哥,我就知道你对我好。”
长安:“……”
她不理这傻瓜,抬眸看向正在为她把脉的许晋,问:“许大夫,我多久能下床?”
许晋看她一眼,道:“在下行医多年,如安公公这般心大的伤患,还真是第一次瞧见。”
长安咧着唇角道:“杂家生死几遭,如许大夫这般玉树临风医术精湛的杏林高手,也是第一次瞧见啊。”
许晋一边收起药枕一边道:“说好话也没用,你这伤势,至少躺满一个月才能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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