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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尼太太怪里怪气地说,“再也找不到了——像那样的。”
谁也不知道这话是指那位作丈夫的呢,还是指茶壶。
想来应当是后者,因为柯尼太太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茶壶,随后又把茶壶端起来。
她刚品过头一杯茶,就被门上传来的一记柔和的敲门声打断了。
“喔,进来。”
柯尼太太的话音十分尖锐。
“照我猜,准是那几个老婆子要死了。
她们老是挑我吃饭的时候去死。
别站在那儿,把冷气放进来,真是的。
什么事啊,唔?”
“没什么事,太太,没事。”
一个男子的声音回答。
“哦哟哟。”
女总管发出一声惊呼,嗓门变得柔和多了。
“是邦布尔先生吗?”
“乐意为您效劳,太太,”
说话的正是邦布尔先生,他刚在门外擦去鞋上的污泥,抖掉外套上的雪花,这才一只手捏着三角帽,另一只手提着一个包袱走进来。
“要不要把门关上,太太?”
女总管有些难为情,迟迟没有回答,关上门会见邦布尔先生多少有点不成体统。
邦布尔趁她正在犹豫,不待接到进一步的指示,便把门关上了,他也确实冻坏了。
“天气可真厉害,邦布尔先生。”
女总管说。
“厉害,太太,是那话,”
教区干事答道,“这天气跟教区过不去啊,太太。
单是这一个该死的下午,我们就拿出去,柯尼太太,我们就拿出去四磅重的面包二十个,干酪一块半,他们那帮贫民还嫌不够。”
“当然嫌不够喽,邦布尔先生,他们什么时候满足过?”
女总管说着呷了一口茶。
“什么时候,太太,是这话呀。”
邦布尔先生答道,“可不,眼下就有一个男的,考虑到他有老婆和一大家人,领了一个四磅重的面包和整整一磅奶酪,分量都挺足的。
他道谢了没有,太太,他道谢了没有?真连一个铜板都不值。
他干什么来着,太太,又来要几块煤,他说了,只要满满一小手绢。
煤。
他要煤干吗?用来烤他的干酪,然后又回来要更多的。
太太,这些人老是这一套,今天给了他们满满一围裙的煤,后天又会来再要一围裙,脸皮真厚,跟石膏一样。”
女总管表示自己完全赞同这一精辟的比喻,教区干事接着说道,“我绝没有见过有什么东西像这么黑的。
前天,有个男人——太太,您是过来人,可以说给您听听——有个男人,身上几乎一丝不挂(听到这里,柯尼太太的眼睛直往地板上望),跑到我们济贫专员家门口去了,当时专员正请人吃饭,柯尼太太,他说非得要领点救济不可。
他怎么也不肯走,客人都很生气,我们专员给了他一磅土豆、半品脱麦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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