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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刘毛,我不要钱哒。”
我从板凳上面站了起来,转过身去:“牯牛,把嘴巴堵好。
癫子,给我把后头的工具箱拿过来!”
向来沉稳的癫子闻言之后,都不免心中一震,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我,对视两秒,这才一言不发,走向了里屋雷震子睡觉的房间。
“三哥,算哒,好不好?三哥!”
我没有想到的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雷震子居然开口说话了,声音颤抖,却也坚决。
我双眼一瞪,刚要说话,没有等我开口,北条的声音响了起来:“雷震子,这个时候,怪不得你三哥了。
这个人不办,你三哥今后再也没得日子过!
牯牛,你把雷震子带到里面去。”
刘毛的双手被捆死,固定在了一个木头凳子的上面。
手中那把尖嘴钳子轻微而有节奏地敲击着自己的大腿外侧,我几乎脸对脸地蹲在刘毛的面前,颇有兴致地打量着他。
坦白讲,我的心底有些失望。
在这样的近距离之下,刘毛虽然已经躲开了我的目光,却还是始终都没有开口求我。
看来,现在的我身上确实没有可以让一个老流子感到畏惧的本钱。
不过,这种局面,我一定会让它改变,我发誓。
刘毛有一双原本不错的手掌,指骨纤细修长,掌面宽厚多肉,只可惜指甲稍嫌过长,尖端修剪得参差不齐,如同狗啃,指缝中还隐隐可以看见一些乌黑的泥垢,食中两指间的皮肤都已经被烟熏成了焦黄。
伸手摸去,皮肤粗糙,遍布老茧。
这双手就如同刘毛这个人,硬气、精明,本来是个人才,却终难成大事。
伸手抓起了刘毛的右手,双手接触的那一瞬,我感受到了掌心里传来的明显一抖。
毕竟刘毛也是人,他还是会害怕!
嘴角一弯,我笑了起来:“刘毛,你答应给钱了就点点头告诉我一下。”
说完,我死死摁住了刘毛的食指,将它撸直、压平。
右手中的尖嘴钳子钳口张开,小心翼翼地夹在了指甲盖的最前端,微微用力一试,确定钳口已经夹紧不会再滑脱之后,我尽量缓慢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啊……”
你吃过油淋活鱼吗?如果你吃过,那么你也一定见过当鲜活的鲤鱼被放置在锅底,一勺滚油泼上去之后,鱼体剧烈蜷缩、跳动的样子。
当时,刘毛的整个身体就是这个样子。
在我尽量轻柔平稳的扯动之下,我看着一整片完整的指甲盖,慢慢地从指头上被一丝一丝地抽离,底下撕裂的细小肉片不断翻卷起来,大量的鲜血如同破堤洪水一般涌出。
当温热的血液流过我的手背,我突然就无端想起了刚与王丽分手之时,在日积月累的流言与白眼当中,那种刺骨锥心的感觉。
有些时候,当痛苦以缓慢的速度降临时,远远胜过雷霆一击,甚至可以直抵人心,经久不去。
“呕……”
背后传来了牯牛的干呕,以及他起身离开时带动凳子的响动。
我的手却依旧是那样地平稳。
原来,被掀起的指甲盖并不是透明的,它的背后粘连着一层纤细黏稠的血丝肉末,肮脏而邋遢。
将指甲整整齐齐地摆放到手掌的旁边,我看着刘毛剧烈抖动的身体慢慢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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