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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过去,像他入定时那样,温顺地偎在他肩头。
她没有心甘情愿这样接近过一个人,以前领命杀人,不管对手多强大,即便战得只剩一口气,她也宁愿用性命相搏,绝不动用苏画传授她的那套。
后来杀兰战,自知不足,屈辱和恨都刻骨铭心,以至于过了好久还会梦见那天的情景,几乎把自己活活恶心死。
现在这个不同,至少顺眼,不好也是好的。
虽然谈不上爱,但她这样的人,谈爱太奢侈了。
江湖上叱咤来去的女人毕竟不多,除了做皮肉买卖的,剩下的都是规规矩矩的好姑娘。
紫府君到底没经历过类似的热情如火,无措了,迷惘了。
想拒绝,她说起小时候的无助那么可怜,仿佛推开她,就是把她推进深渊。
既然不忍心,那就只有生受,眼观鼻,鼻观心……可是关不住呼吸。
她身上的味道无孔不入,说不上是种什么香,超出一切他理解的范围。
甜腻的分量压在肩头,外面雷声大作,这个夜却是温柔的。
她额前的头发隐约撩拨他的耳垂,有些东西来得太快,让他来不及理清头绪。
崖儿依偎着他,两眼却冷静地看着案上的檀香。
起先那轻烟是一线,笔直向上升腾,但渐渐地,轨迹有了起伏,摇曳着一颤,终于散了。
她笑起来,眼睛里盛满得逞后的快意。
转过头来,嘴唇离他的脸颊只有两指宽的距离,吐气如兰着问他:“安澜,你喜欢我么?”
这两个字在舌尖上揉搓,轻巧地抵住牙齿,略一用力再瘫软下来,那就是他的名字。
名字对于这种人,更像遥远的记忆和牵绊。
没有名字他是紫府君,是琅嬛的守护者,是百千弟子仰望的师尊。
有了名字,他就是个普通的男人,有血有肉,与佛无缘。
他的眉头到底皱起来,“叶姑娘……”
“我叫叶鲤。”
不等他抗议,她就截断了他的话,“你没有剃度,应当不是和尚吧?非僧非道,还是可以尝尝人间烟火的,我就是那烟火。”
她自说自话,咯咯发笑,探过身,把脸送到他面前,“要尝尝么?不甜不要钱。”
撅起的红唇,饱满得像他以前吃过的桃花毕罗。
她两眼圆睁,就那样近距离看着他,一双瞳仁又黑又亮,眸中泛起琥珀光来。
他气短地后退,退一分她进两分,他有些恼怒了,“叶鲤!”
结果她甜甜嗳了一声,“安澜。”
活生生地,把一位道骨仙风的府君,叫成了高楼上的二公子。
蜜糖漫过头顶,挣不开逃不脱,这感觉并不只一人有,彼此都暗暗体会到了。
可是各自都在坚持,意乱情迷是因为夜太深,毕竟越是到夜里,人心便越柔软。
忽然一道惊雷,震得这神仙府邸都摇晃起来。
白中带赤的光像一道剑气,从窗外门前斜劈过去。
那雷声太响太响,简直像炸在了耳边。
崖儿猛地一颤,倒不是刻意为之的,自发就往他怀里钻。
紫府君僵硬地抬着手,抱又不好,推又不好,实在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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