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琉光点了点头,坐在了火芙拿来的软凳上,并非她有意摆架子,而是她身为皇室中人,要时刻注重自己的身份。
眼前这个“神医”出身平民,若是让他平身与楚琉光对视,将会折辱了皇室高贵的颜面。故此无论楚琉光的心性如何,也惯不会有什么平等待人的说法。
再者,以下面跪着的这位“神医”的为人,楚琉光认为让他跪上个几天几夜都不为过。
“说起来也是缘分,一连五日了都未曾有医者能够解了冰晗郡主所中之毒,也是你妙手回春,这样棘手的毒都能解开。”楚琉光的声音多了几分试探。
蒙川暗自抹了把汗,不知为何,明明看着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他却感觉这个郡主绝不会比自己那个“金主”好惹。
“郡主的称赞,草民愧不敢当,此事说起来与草民也颇有渊源。此毒是草民的师叔所配制出来的,只因师公念在草民的师傅心善醇厚,便将衣钵传给了草民的师傅,而草民的师叔一向喜爱钻研毒术,在得知师公并未将衣钵传给他后,便心生怨恨,四处下毒毒害他人,逼迫草民的师傅出面解救。此毒便是其中之一,草民的师傅花了整整一月的时间,费劲心血方才研制出解药,救治中毒者,可师傅却因长时间的煎熬心血,在救活别人的那一刻,也油尽灯枯,驾鹤西去了。”
说完,蒙川的眼角还流下了一行眼泪,他忙做尴尬之态,擦去眼旁的泪水,“让郡主见笑了,草民一时感叹,还望您能恕罪。”
蒙川的这些话,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情真意切,旁人仿佛都能够想象的出一个心怀仁义的医者,在面对与其理念背道而驰的同门时的无奈,以及那甘愿耗尽心神,只为了能够将人救活,以为同门减少罪过。
楚琉光双目微眯,若非提前与黎倾琰知晓了这蒙川的底细,恐怕就真的给他骗了过去。
“看来你的那位师叔也是个追逐名利之辈,既然他能够调制出这般奇毒,那也应该是在江湖上有一定名号的,不如你将其名报上来,保不准哪天就能够将他抓住控制起来,也省的他在四处作乱,毒害百姓。”
蒙川心中一颤,没有想到楚琉光竟然会有这样一问,那番说法他不止一次用过,得到的效果无不是感动落泪之余后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而这回眼前的这位琉光郡主非但没有闻之落泪,还十分冷静的问他师叔姓甚名谁,这般处变不惊的作风,不愧是皇室中的女子,真是不简单。
脑子一动,蒙川转而做出了一副神情悲戚的模样。
“草民自制师叔他罪孽深重,只是由于师傅的仙逝,也令师叔心生悔过,早已寻了个深山老林隐居其中,并发誓从此不再害人。草民恳请郡主看在冰晗郡主余毒已解的面子上,饶恕师叔一命。”说罢,便重重的磕了一记响头。
楚琉光心中冷笑,素手一拍桌几厉声呵斥道:“好大的胆子!你这是要威胁皇室将此事不了了之吗?还是说你呈上来的并非真正的解药,若是皇上执意追究,你就让情郡主命丧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