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些贱物罢了,能入你的眼,也算是它的造化。”
谁人不知苏婉儿是光禄寺少卿之嫡次女,偏生不是从翰林院出来的,不过是苏家旁枝中了同进士,又得主家照拂,方才一路升迁得了这位置。
苏巡儿闻言手中捏着的瓜子一顿,她讽刺木柔桑身份如同她手中的瓜子,木柔桑反唇相讥,笑她的出身并不高,两人不过是五十步笑一百步。
“好妹妹,今儿能见一眼算是了却了我心中所愿,难怪小叔子对你念念不忘,日思夜想,原来妹妹生了一副好娇俏模样儿。”
木柔桑温婉有礼地回道:“夫人说笑了,京城哪个不知你才是琼花一枝!”却偏偏一朵娇花插在了牛粪上。
苏婉儿不知她心中所想,听了她夸自己貌美,抿嘴轻笑说道:“妹妹的嘴儿真甜,想必母亲见了必会高兴。”眼底深处却蕴藏着一丝算计。
母亲?她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心中暗道:啊呸,又不是杨子轩的亲生母亲,说白了,跟杨子轩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偏又在名份上占尽了理儿,想着法子折腾杨子轩,只恨不得他是个短命鬼才好。
小嘴儿却脆生生地说道:“我未曾进京时,便时有听人提起,侯夫人惯是个贤良淑德的,一向为京城夫人们称赞。”
木柔桑边说边用眼角余光留意她,果然,苏婉儿的嘴角挂起一丝不屑,很快又化做一缕柔笑。
“妹妹嫁进来便会知道,母亲正如大家所称道那般子,你管放心好了。”
哼,她有什么不放心的,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她木柔桑是要把规矩玩活,而不是让规矩把她给玩死。
“听得夫人这般子讲,我心中好安生呢!”木柔桑回答。
苏婉儿心中却是狐疑了,她早先便听忠义侯夫人常唠叨,说木柔桑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姑。
“妹妹的教养极好,母亲见了定会喜爱。”
木柔桑见她神情似有不定,灵动的明眸俏皮地眨眨,说道:“我舅舅寻回我时,舅母便特意请了妈妈教导我礼仪规矩。”只是隐去了刘师娘与柳姑姑的出身不提。
她无良的想,也不知侯夫人发现自己掉大坑时,会是一副什样的嘴脸,想必很是精彩,可惜她不能亲眼所见了。
“想来左侍郎夫人也是用心良苦,妹妹莫要担心,左侍郎夫人把你教导得极好。”她听得木柔桑所言,心中却是大定,觉得她不过是有些小聪明罢了,三两句便套出来这些皆是妈妈所教。
木柔桑借饮茶之际,掩出嘴角意味不明的笑意。
亭子里一时出现了短暂的安静,这时一名着粉装的宫女走来说道:“木姑娘,我家郡主有请。”
“郡主?”亭子里的两人皆脸色一变,一个是狐疑,一个是猜忌。
那宫女却不管这些,说道:“是的,郡主听说木姑娘打南边儿来的,她便十分好奇,想请姑娘去坐坐。”
一番话却又打消了亭内两人的心思,苏婉儿暗吐口气,还好,那郡主不过是好奇罢了,她虽不是自江南来的,却也知南边与北地多有不同。
木柔桑眉目婉转,笑道:“这有何难,我这就去拜见郡主,想是郡主没有去过南边吧。”
宫女微笑说道:“是呢,咱郡主一惯活泼好动,公主时常拿她头痛,只得拘着她在京城里胡闹,却是不敢放任她独自去南边玩耍。”
木柔桑却是不敢妄评,客气的辞了苏婉儿随那宫女离去。
“坠儿,你说这丫头是真老实,还是......”苏婉儿坐在亭子里慢条斯理的嗑着瓜子儿。
她身后一个穿滕紫禙子的丫头开口说道:“回少奶奶的话,奴婢瞧着倒不像咱家夫人所言那般。”
“是呢,我也这么觉得,瞧她那张利嘴儿,只恨不得撕了才能作罢。”苏婉儿恨恨地剜了木柔桑背影一眼。
那叫坠儿的丫头,忙道:“少奶奶莫急,世子原就是侯府唯一嫡出,那位子迟早要留给世子的。”
“哼,算你嘴儿利索,我只盼着能早点听到府内下人们唤声少夫人。”苏婉儿伸手阻止想开口说话的坠儿,又道:“知你想哄我开心,却当不得真。”
“少奶奶,咱们这回子所见,回府后少不得要被夫人盘问一番。”旁边另一名叫钗儿的丫头提醒。
苏婉儿冷哼一声,说道:“说什么说,随便找个理儿糊弄一下便可,左右那府中又不是我当家,哼,没见过哪家,儿媳都进门快大半年了,她还把着管家的权利牢牢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