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中,几名突厥人打马狂奔,马上一个被绑得死死的狼狈身形。
嘴已经被彻底堵住,但仍旧圆睁双眼的前马邑副将安得罗,早已惊骇欲绝。
甚么突厥人?
凭这马匹一路向南的奔走,就是傻子都能判断出,这是唐骑!
身在马邑时,安得罗就知道,李世民身边倚重之极的玄甲重骑,已经悄然消失,不是死亡,而是以另一种方式涅盘重生!重生的方式,更让人闻风丧胆!
问题是,当安得罗第一次管不住手,收了行商贿赂,准许一点点生铁与食盐借道进入突厥开始,就陷入贪婪中不可自拔,却不知已经被人拿捏了把柄。
当那个戴着青铜面具——曾经兰陵王的面具——的黑袍人出现在安得罗面前时,曾经引以得意的一桩桩事迹,成了一道又一道悬挂在颈上的吊绳,只需要双脚一蹬,保证比玄奘更快到达西天。
在那恶魔的指引下,安得罗干出了连自已都觉得丧心病狂的勾当——开门揖敌。
从那一刻起,安得罗觉得自已的心已经被卖给了魔鬼,即便是随突厥人撤回王帐,侥幸保住性命,又能如何?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
然而,安得罗万万没想到,玄甲重骑竟敢深入突厥,把自已绑了!
这一去,还有囫囵身子出来安葬吗?
报应啊!
外头的种种馊事,王恶都已放下,就是专心陪家人过年。
顺便,真的是顺便,王恶让人修建的澡堂子正式的投入使用,除了比较隐秘的鸳鸯浴区域专门隔绝之外,还分男区、女区,忒大的锅炉烧着滚滚的开水流入浴池中,立时被中和了温度,化为温暖的水流。
虽然王恶从来没就此立甚规矩,但所有人还是默契地等王恶夫妇先洗完了再进去,即便是王老实与胡贞娘也不例外。
王恶正惬意地泡在温水中,胡乱地唱着“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咚的一声巨响,水花四溅,浇了王恶一脸,一个黑乎乎的身子快活地在浴池里扭来扭去,活像一只泡澡的大猩猩。
在县子府那么自来熟的,当然是程处默这混球。
“不厚道啊,不厚道!额来了那么多次,居然才知道有这等好去处,可比那温泉方便多了。”程处默在水里钻了两圈,狗刨式溅得水花飞舞,这才眉飞色舞的抱怨。
王恶斜倚在水中,懒得动弹:“该,让你只顾着嘴。”
程处默缓缓靠到边上,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闷倒驴年末大结算哩,嘿嘿,除了本钱、明年预留的修缮费用,算一算居然有万贯盈余!嘿嘿,阿耶阿娘高兴坏咧。”
这才哪到哪啊!
王恶表示不屑一顾:“那是你们不动脑子!但凡肯动点脑子,绝不止这点。”
哈?程处默立刻两眼发亮的靠过来。
“闷倒驴这么烈,肯定有酒量不好的或者是女子,怎么办?就不会勾兑得比闷倒驴淡、但又要比三勒浆浓烈一些么?就不会尝试着弄点花瓣放进去泡酒,或是水果削薄了果肉去泡酒,抑或是泡蛇虫、鞭酒?硬是不肯动脑子。”王恶随口进行打击。
程处默这个精神小伙开始散发思维了:“要不,额去弄死一窝猴子,拿来泡酒?”
王恶立刻叫停了这危险的想法:“打住!泡什么都成,不能泡猴子!为甚?因为猴子长得像人,膈应!”
“好吧,那额泡岭南送来的果子狸。”程处默倒背如流。
王恶彻底无语了,你连非典都不怕吗?
闲扯了一通,程处默认真地看着王恶:“准备兵甲,勤练武艺,额听陛下说,年后有仗要打,陛下还有意让你随军出征。”
王恶当时就震惊了。
为甚是额,到底额又做错了甚么?说起来,额这个县子文不成、武不就,哪边都沾不到,肿么就要出征咧?
不对,皇帝说的话能让程处默听见,明显是故意要让他知会自已啊!
难道,皇帝是想让新一代上阵,试试成色?管他咧,船到桥头自然直。
随后,程处默在晚到的尉迟宝琳前面显摆,自已是如何的有“诗才”:“别不信,封德彝那老家伙被额用诗骂了没多久,死咧!”
昨日纨绔们在晓月楼团聚,杜荷带着他那名叫茱萸的禁脔,大摇大摆地走到程处默面前,开口嘲讽:“哎唷,这不是程处默大少吗?你是来错地方了吗?这可是文人的聚会啊,你可是胳膊能跑马的铁血真汉子,是不是走错场子了?出门,右转。”
一片疯狂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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