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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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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边有两颗白棋,就只能算抓起三颗黑棋。”

    裴钱怯生生道:“宝瓶姐姐,我想选白棋。”

    李宝瓶点点头,“可以。”

    李槐恼火道:“我也想选白棋!”

    李宝瓶瞥了他一眼。

    李槐立即改口道:“算了,黑棋瞧着更顺眼些。”

    石柔心思微动。

    这个穿红襦裙的小姑娘,似乎想法总是这般奇特。石柔在所有人当中,因为陈平安明显对李宝瓶对偏心的缘故,石柔观察最多,发现这个小姑娘的言行举止,不能说她是故意老气横秋,其实还挺天真无邪,可偏偏很多想法,其实既在规矩内,又超乎于规矩之上。

    就在石柔暗中观察李宝瓶没多久,那边大战已落幕,按照李宝瓶的规矩玩法,李槐输得更惨。

    裴钱摇头晃脑,手心掂量着几颗棋子,一次次轻轻抛起接住,“寂寞啊,但求一败,就这么难吗?”

    李槐鬼头鬼脑,眼珠子急转,想要换个事情找回场子。

    裴钱丢了棋子,拿起脚边的行山杖,蹦跳到院子里,“宝瓶姐姐,手下败将李槐,我给你们耍一耍,啥叫手拄长杆,飞房越脊,我现在神功尚未大成,暂时只能飞檐走壁!看好了!一定要看好啊!”

    只见裴钱退到院落一边墙壁尽头,面朝对面墙头,深呼吸一口气,飞奔而去,猛然间将行山杖精准戳-入院落石板缝隙,裴钱双脚离地,长杆弯曲出一个大弧度,随着行山杖砰然绷直,裴钱高高跃起,娇小身躯在空中舒展,稳稳站在墙头,转过身,对着李宝瓶和李槐咧嘴大笑,“看吧!”

    李槐看得目瞪口呆,嚷嚷道:“我也要试试看!”

    裴钱身影轻盈地跳下墙头,像只小野猫儿,落地无声无息。

    大大方方将行山杖丢给李槐。

    李槐也学着裴钱,退到墙根,先以急促小步向前奔跑,然后瞥了眼地面,骤然间将行山杖戳-入石板缝隙,轻喝一声,行山杖崩出弧度后,李槐身形随之抬升,只是最后的身体姿势和发力角度不对,以至于李槐双腿朝天,脑袋朝地,身体歪斜,唉唉唉了几声,竟是就那么摔回地面。

    于禄瞬间一阵清风而去,将李槐接住以及扶正站姿。

    李槐大言不惭道:“功亏一篑,只差毫厘了,可惜可惜。”

    裴钱冷笑道:“那再给你十次机会?”

    李槐一本正经道:“我李槐虽然天赋异禀,不是一千年也该是八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可是我志不在此,就不跟你在这种事情上一争高低了。”

    李宝瓶从李槐手里拿过行山杖,也来了一次。

    结果这位红襦裙小姑娘在众目睽睽之下,不但成功了,而且太过成功,直接飞出了墙头。

    墙外传来轻微声响。

    对这类事情熟门熟路的李宝瓶倒是没有摔伤,只是落地不稳,双膝逐渐弯曲,蹲在地上后,身体向后倒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李宝瓶站起身,浑然无事。

    一位佝偻老人笑呵呵站在不远处,“没事吧?”

    李宝瓶笑道:“这能有啥事!”

    朱敛笑着点头。

    李宝瓶飞奔返回院子。

    朱敛身为远游境的武学宗师,眼光卓然,当然是清楚李宝瓶不会有事,才没有出手相助。

    朱敛继续在这栋院子周围散步。

    陈平安当时离开书院前,跟李宝瓶那场对话,朱敛就在不远处听着,陈平安对他也没有刻意隐瞒什么。

    朱敛甚至替隋右边感到可惜,没能听到那场对话。

    之前他们画卷四人尚未分道,在老龙城灰尘药铺那边,那个早早相中隋右边“剑仙之资”的荀姓老人,很喜欢往药铺凑,一次观棋,隋右边和卢白象在院中对弈,老人寥寥几句,以弈棋之理,阐述剑道。

    横竖纵横,落子在点。

    精妙在于切割二字。这是剑术。

    棋形好坏,在于界定二字。占山为王,藩镇割据,山河屏障,这些皆是剑意。

    棋局结束,加上复盘,隋右边始终无动于衷,这让荀姓老人很是尴尬,还给裴钱笑话了半天,大吹法螺,尽挑空话大话吓唬人,难怪隋姐姐不领情。

    只是当晚隋右边就闭关悟剑,一天两夜,不曾离开屋子。

    如今隋右边去了桐叶洲,要去那座莫名其妙就成了一洲仙家领袖的玉圭宗,转为一名剑修。

    魏羡跟着崔东山跑了。

    卢白象要独自一人游历山河。

    就只剩下他朱敛选择跟在了陈平安身边。

    陈平安在狮子园那边两次出手,一次针对作祟妖物,一次对付李宝箴,朱敛其实并未觉得太过出彩。

    但反而是陈平安与李宝瓶的一番谈话,让朱敛反复咀嚼,由衷佩服。

    李宝箴,李宝瓶,李希圣,福禄街李氏。

    四者之间,以血缘关系牵连,而陈平安虽然被李宝瓶称呼为小师叔,可到底是一个外人。

    陈平安如何处置李宝箴,极其复杂,要想奢望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伤李宝瓶的心,更难,几乎是一个做什么都“无错”,却也“不对”的死局。

    若是陈平安隐瞒此事,或是简单说明狮子园与李宝箴相逢的情况,李宝瓶当下肯定不会有问题,与陈平安相处依旧如初。

    可陈平安一旦哪天打杀了自寻死路的李宝箴,即便陈平安完完全全占着理,李宝瓶也懂道理,可这与小姑娘内心深处,伤不伤心,关系不大。

    这就是症结。

    于是就有了那番对话。

    朱敛缓缓而行,自言自语道:“这才是人心上的剑术,切割极准。”

    何谓切割?

    陈平安先不杀李宝箴一次,是守约,完成了对李希圣的承诺,本质上类似守法。

    又以李宝箴身上家族祖传之物,与李宝瓶和整个福禄街李氏做了一场“典当”,是情理,是人之常情。

    这就将李宝箴从整个福禄街李氏家族,单独切割出来,如同崔东山一手飞剑,画地为牢的雷池秘术,将李宝箴单独拘束在其中。

    李宝箴是李宝箴,李宝瓶和李希圣背后的李氏家族,是将李宝箴摘出后的李氏家族。

    陈平安做了一场圈画和界定。

    以及在悄无声息之间,给李宝瓶指出了一条心路轨迹,提供了一种“谁都无错,到时候生死谁都可以自负”的豁达可能性,以后回头再看,就算陈平安和李宝箴分出生死,李宝瓶就算依旧伤心,却绝不会从一个极端转入另外一个极端。

    这就是那位荀姓老人所谓的剑术。

    陈平安的出剑,恰好无比契合此道。

    是一场人心上的微妙拔河。

    所以那一天,陈平安同样在药铺后院观棋,同样听到了荀姓老人字字千金的金玉良言,但是朱敛敢断言,隋右边哪怕闭关悟剑一天两夜,隋右边学剑的天资再好,都未必比得上陈平安的得其真意。

    人人脚下大道有远近之分,却也有高低之别啊。

    还记得李宝瓶教给裴钱两句话。

    背竹箱,穿草鞋,百万拳,翩翩少年最从容。

    背仙剑,穿白袍,千万里,人间最好小师叔。

    朱敛喃喃自语:“小宝瓶你的小师叔,虽然如今还不是剑修,可那剑仙心性,应该已经有了个雏形吧?”

    朱敛突然停下脚步,看向通往小院的小路尽头,眯眼望去。

    那边出现了一位白鹿相伴的年迈儒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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