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常务副县长,公然在常委会上跟县委书记叫板,这是鲁宏平绝对不可忍受的!
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有的常委脸一下子绿了,掏出纸巾擦汗,有的吧嗒吧嗒地打响手中的打火机,点了烟,吐出一串青色烟圈。
烟雾缭绕中,所有的人都垂下头,面部表情僵僵的。
鲁宏平的脸色更是难看,难看到了极点,他吸了两口烟,又把刚点燃的香烟掐灭,端起杯子,却没喝,又放下,抬眼环视了一下会场,观察与会者的表情,不巧却被烟雾阻挡了视线。
鲁宏平用手在眼前扇了几下,抬眼在会议室内巡视了一圈,正在交头接耳的常委们顿时安静了。
这就是气场的玄妙:其他人闹的动静再大,比不过领导一个细微的动作,甚至不经意的一个眼神,都会电流般传遍全场,立刻产生一种无声的威慑。
在领导的气场内,所有人都成了灵敏的雷达,绝不会漏过领导发出的任何细微信息。
鲁宏平冷不丁地说:“都把烟灭掉,请大家来开会,不是让你们过烟瘾的。”
所有的烟都灭了,可会场的空气还是很闷,雾腾腾的。
鲁宏平很想让许达勋打开窗户,又一想外面正在下大雨,加上又是深夜,寒意阵阵袭人,想想便忍住了。
“那好……”鲁宏平清清嗓子,说:“既然梅副县长提了反对意见,就请大家畅所欲言,谈谈对赵青云同志的看法吧。”
与会者面面相觑,没谁肯谈什么意见。
鲁宏平得势,梅朵占理,得罪谁都不好,只能保持沉默。
“你们不说,那我就先说说我的看法!”只见鲁宏平把手上的茶杯轻轻一顿,声音低沉地说:“赵青云身为桂花村的村长,在这件恶性事件中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某种程度上,正是他的狂妄自大、不顾大局,才导致了恶性事件的发生,给沙河镇,给全县的稳定与发展带来了巨大的负面影响。取消他的竞选资格,是维护稳定的需要,也是发展的前提。如果合并之后的幸福新村,连最基本的和谐稳定都无法保证,即使经济上脱了贫,思想上也仍然脱不了贫。”
“我说完了,大家说说吧。”鲁宏平又说了一遍,但还是没人说话,沉默了一会儿,他将目光转向梅朵,问道:“梅副县长,大家都不说,你没有其他意见的话,那就举手表决了。”
梅朵似乎没料到会是这样,来南岭大半年了,这样的场面还是头一次遇到,以前遇上不同意见时,多多少少会有几个人站出来,象征性地附和几句,虽说最终还是按鲁宏平的意思通过了,但她的意见也算是得到了一些响应。
今天这种冷场,令梅朵很被动,也很尴尬。
这一冷场,她的犟脾气就上来了,想也不想便说:“对赵青云同志的看法,不只是我个人的意见,我是代表整个政府班子说的。”
“是么?”鲁宏平说着话把目光投向另一位常委副县长,政府那边,县长郭正源不在,就他跟梅朵两个常委。
常委副县长脸上一阵赤红,战战兢兢地把目光在鲁宏平跟梅朵之间来回抖了几抖,最后说:“对这个问题,我还是主张保持稳定。”
“我坚决反对。”梅朵也不知哪来的气,突然就说:“在这个事件中,如果说赵青云有责任,那大柳树村的柳大贵同样有责任,如果要取消竞选资格,就应该都取消,这样才公平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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