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想起这句话,他老早以前就跟自己说过,是在“喜来登”开张的第一天。那时马明凤刚当上村妇女主任,还没有娃,柳大贵带着她去贺喜,喝多了酒,就在那个休息室里,李茂才把她干了。
马明凤酒醉心没醉,她头一回跟另外的男人野,很新鲜,很狂热,折腾得她直想哼哼。
她喜欢哼哼,喜欢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
他说他最爱听这种声音,他就喜欢她哼哼。
“哼哼啊,使劲哼哼啊,你个骚货。”李茂才就这样催她,骂她,有时还打她,掐她,捏她,弄得她既难受,又忍不住。
那天她索性就放开了,哼哼得真过瘾,床都吱呀吱呀地跟着哼哼了。
李茂才终于尽兴,满足地从她身上爬起来,就说了一句:“你这个女人,好厉害呢。”
当时把马明凤羞的,真想重新钻被窝里,可李茂才又说:“快起来,饭店的伙计来的早,让人撞见了,可不好。”
那时她知道,他跟她,只能这么偷偷摸摸,不能让人撞见。
但是,现在不同了,柳老蔫死了,我是一个寡妇,又有了嫁人的权利。这一回,跟家里的婆娘离不离,李茂才你必须得给我一句痛快话。
马明凤瞟了李茂才一眼,幽幽地说:“李书记,我家男人死了,你要给我一个交代!”
李茂才捡起一根铁筷子,扒拉了一下烧纸的盆子,腾起的火苗子遮住了他脸上的神色,他楞了一下,说:“马主任,梅县长给你交代,你都怼回去了,我能给你什么交代?”
马明凤很坚决地说:“给不了交代,那我就这么闹下去,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李茂才扔下了铁筷子,站了起来,黑着脸,大声地说:“马明凤,你要闹就闹,再怎么闹,你男人也活不过来了。”
马明凤受了刺激,又嚎啕大哭起来,这一次和以前的干打雷不下雨不同,哭得是悲痛欲绝,死去活来,感染得徐月娥等几个婆娘,也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这时,许达勋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走近梅朵,附在耳边,小声说:“梅县长,县委办通知,下午两点,鲁书记要召开常委扩大会议,叫你回去参加。”
“这个时候,怎么走得开?”梅朵扫一眼哭得昏天黑地的几个婆娘,皱起了眉头。
“没关系的,梅县长,这里交给李书记,他长期在沙河镇工作,不会有事的。”许达勋巴不得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所以才陪着笑,劝道。
“总这么闹下去,早晚要出事的!”梅朵不放心地说。
“不要紧,这个女人,别人的话不听,柳大贵和李茂才的话,还是会听的。”许达勋言之戳戳地说。
“桂花村呢?谁能保证桂花村的村民不会闹起来呢?下午才开会呢,我在这多守一阵是一阵。”说完了,梅朵抬眼望了一望乌云压顶的天空,真盼着痛痛快快地来一场大暴雨,把这个令人头疼的局面冲跑了才好。
见梅朵还没有走的意思,许达勋无奈,只得侧过身子,跟李茂才微微点点头,交换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够理解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