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孩子已经跪在身后了。
“你这孩子,大白天的走路不带声儿。”玉儿嗔笑,“起来吧,地上凉。”
灵昭俯首行大礼,露出缠了纱布的手,玉儿便叹:“过来我瞧瞧,化脓没有?”
走到面前的孩子,还没开口,便是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来,她害怕彷徨,无依无靠,纤细的胳膊瑟瑟发抖。
才十几岁的孩子啊,玉儿心软了。
她当年瑟瑟发抖时,还有姑姑抱着,可是这无辜的孩子,什么都没有。
“要仔细伤口,但别怕留疤,手上的肌肤换得快,就算留疤,一两年也淡了。”玉儿温柔地说,“你还那么小,好的更快。”
灵昭哭了,控制不住地抽噎着,玉儿将自己的丝帕递给她,转身又从桌上拿来一方盒子,盒子里是一摞几十封空白的信封。
“太皇太后?这……”灵昭捧着手帕,脑袋一片空白。
“你们家送来纸质极好的信封给我用,那我就把平日里用的给你,不然白放着发脆发黄就糟蹋了。”玉儿说道,“孩子,往后就用这信封,给家里写家书吧。”
灵昭立时跪下,伏地叩首泣不成声:“太皇太后,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玉儿轻轻一叹:“原本家离得这么近,你阿玛每天到乾清门下议政,有什么事派人传句话就行,何必要写家书这么费劲。”
灵昭哭得不能言语,瘦弱的身体不住地颤抖。
“我想你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我们就开门见山地说。”玉儿正色道,“一直以来不阻拦你不规劝你,纵容到今日,错已不在你一人之身。可错就是错,倘若你从一开始就恪守本分,也不会有今天。”
“是……”
“信你可以烧了,但你留在我心里的不信任,该如何抹去?”玉儿问道,神情严厉地说,“眼下皇上还什么都不知道,你来告诉我,若是让皇上知道自己的妃子,把宫里什么事都往外头说,监视他窥探他,你要玄烨往后如何看待你,对待你?”
灵昭猛地抬起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她不惜直接问出口:“皇上不知道吗?太皇太后,皇上真的不知道?”
玉儿颔首:“玄烨不知道,可你若想让他知道,容易得很。”
灵昭拼命摇头,哭着哀求:“太皇太后,臣妾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玉儿说:“这几个月,你往家里送信越来越懒,我就知道你在努力约束自己。一直想给你机会,等你自己想明白,只要从此改了,过去的事,我能当没发生过。可结果,还是叫你先察觉了,事情闹到这一步,说开了也好。”
灵昭哭得直咳嗽,十分可怜。
玉儿并不留情,冷声问:“打算怎么向遏必隆交代,往后打算怎么过?”
灵昭好容易才缓过气,抽噎着应道:“再也不会向阿玛和族人讲述宫里的事,再也不敢窥探皇上的事,至于这次的事,全是臣妾一时贪玩,臣妾一定不让他们怀疑。”
玉儿走近几步蹲下来,从地上捡起帕子,擦拭灵昭的泪水:“孩子,从此紫禁城才是你的家,你要在这里度过一辈子,往后几十年的人生,你都能为自己做主。别糟蹋了这份尊贵,别糟蹋了皇帝和你的情意,你的家人亲人,从此都在这里。”
“是。”灵昭抽噎着答应。
“再有下次,你就听不见这番话了。”玉儿道,“好自为之。”
慈宁宫外,玄烨正大步流星地走来,算着时辰,该是他出场了。
可在路上遇见舒舒从前头来,更从她手边飞出个玲珑可爱的小丫头,蹦蹦跳跳跑到玄烨面前,脆生生喊着:“皇帝哥哥。”
“倾弦,要向皇上行礼。”舒舒款款而来,温柔地说,“嫂嫂教过你,忘了吗?”
漂亮的小娃娃,规规矩矩地跪下磕头,完了一骨碌站起来,抓着玄烨的手说:“皇帝哥哥,陪我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