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佟夫人道:“曦儿,这件事,我和你阿玛也是猜的……”
到底是猜的,还是事实,元曦有自己的判断。
难怪皇帝会莫名其妙地盛宠那个董鄂葭悦,眨眼说丢就丢开,咸福宫里那个瘦弱的小美人,原不过是个替身。
更难怪当年不论孟古青怎么闹,皇帝一次次忍耐,可那天莫名其妙地,说废后,孟古青一夜之间就消失了。
哪有什么事,能一次又一次的巧合,还能互不相干的,所以那根本就不是巧合。
“当年选秀,皇上为什么不选她呢,葭音姐姐进宫的话,我们一定会成为好姐妹,我也不至于一开始,受尽欺负。”元曦仿佛自言自语,目光直直地看着桌上渐渐凉透了的茶水,“他早干什么去了?”
“曦儿……”佟夫人道,“也许是我们猜错了呢。”
“额娘,我了解皇上。”元曦道,“错不了。”
佟夫人道:“自古以来,帝王都是多情寡义的,曦儿,你要看开一些。远的不说,就说眼门前,你可知道如今的太后娘娘,也就是当年的玉福晋,是如何被自己的亲姐姐抢走了男人吗?”
“额娘别这么说。”元曦道,“太后娘娘很想念她的姐姐,到如今,还会突然好好地就掉眼泪了,苏麻喇姑姑说,太后娘娘在思念她的姐姐。先帝那一辈的恩怨,和我不相干,我自己的事,也不用比着别人来衡量得失。”
“曦儿,想开些。”
“额娘,我知道,但您让我想一想。”
这些年,不论遇到什么麻烦,当年就算被冷落欺负,佟夫人见到女儿,元曦都是一句“额娘我好着呢”,可现在,她说她要想一想。
佟图赖得知妻子向女儿坦白,叹息道:“早一些知道,虽然多一些痛苦的时日,好歹到了那一天,她心里能有所准备。”
佟夫人含泪道:“错就错在,这孩子对皇上是动了情的。”
后宫的女人们,未必人人都爱皇帝,大部分人只是为了自己和家族,努力要成为宠妃,讨皇帝的喜欢。
事实上,就算寻常夫妻,又有多少是真心相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往往连面都没见过,就结为了夫妻。然后稀里糊涂地,好或不好,一辈子就这么过完了。
可元曦知道,她年少无知青春懵懂时,见了一眼那英俊好心的公子,就把这一生都托付了。
也许她是幸运的,在这个世道里,还能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只是不巧,他是皇帝。
就在鄂硕一行,抵达京城的这一天,元曦从宫里给爹娘送消息,告诉他们自己没事了,要他们放心。
但元曦说自己没事,不过是想安抚父母,不让他们太担忧。
事实上连着几天没睡好,就连皇帝来景仁宫那晚,她也以身体不自在,拒绝了福临的求欢,只是窝在他的怀里,听了大半夜丈夫的吐息。
元曦没有向福临表露任何不悦和难过,回想起来,她竟然从没在皇帝面前提过葭音姐姐,而福临也从来没问过。
她很好奇皇帝是否知道,董鄂葭音曾在她家居住,元曦甚至怀疑过,皇帝对她的喜欢,难道也是因为葭音姐姐的缘故。
当然,元曦很快就放下了这个执念,这么些年,皇帝待她是真心实意的喜欢,这假不了。
慈宁宫里,玉儿早就发现元曦这阵子精神不大好,这会儿站在屋檐下,看元曦在院子里修剪盆栽,只见松枝纷纷零落,忽然听一声吃痛,元曦丢了手里的剪子,右手捂着左手,鲜红的血从指缝里流出来。
玉儿疾步走上前,蹙眉道:“剪到手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快宣太医。”
“臣妾没事的,太后……”元曦对上太后的眼睛,仿佛一瞬间被她看透了自己的内心,顿时窘迫地低下头。
“这些日子,你怎么了?”玉儿道,“每天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