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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最后开口,感谢之余,便道:“纳兰氏是不是快生了?”
灵昭颔首:“是,太医院说就这几天。”
舒舒道:“她和荣常在,于皇室香火有功,此次都晋升为贵人。原本该迁入东西六宫,但如今二人既然已经独自居住,就不必麻烦了。”
灵昭见皇后提起这些,便索性道:“忙完了太皇太后的寿宴,接下来便是入秋选秀,每年选宫女的事儿,内务府会负责,但秀女选秀,少不得要皇后娘娘出面主持。”
舒舒道:“这样子,你看你有哪些忙不过来的事,就交给我。”
灵昭忙欠身道:“臣妾不敢,该是娘娘吩咐臣妾。”
舒舒苦笑:“那也给我些时间,我现在,脑筋还转不过来,不瞒你说,你举办了如此盛大的寿宴,可我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实在对不起你。”
灵昭连连摇头:“娘娘有多不容易,旁人不知道,可臣妾知道。”
舒舒说:“你我未必能成为姐妹,又或是朋友,但深宫的日子很长,往后一辈子,好事坏事,事事都要打交道。因此,相安无事的愿望,简单又实在,希望你不要觉得我无情冷漠,咱们俩像现在这样,我觉得很舒服。”
“臣妾亦如是。”灵昭说着欠身,“娘娘若没有别的吩咐,臣妾告退了。”
“去吧,好好休息一阵子。”舒舒道,“昭妃,实在辛苦你。”
灵昭行礼告辞:“臣妾不敢当。”
她离开坤宁宫后,派人到太医院询问纳兰常在何时分娩,但求一切顺利,冬云来回话,说纳兰常在已经躺着几乎不动,就等生了。
“为什么躺着不动?”灵昭虽无产育的经验,可宫里那么多皇子公主先后出生,不懂也看懂了,说道,“太医不是建议多多走动,有助分娩?”
冬云说:“奴婢和几位医女嘀咕了这事儿,她们推测,纳兰常在躺着不动,是怕孩子生在这几天。您想啊,若生下小皇子,遇上有多事之人,说什么二阿哥转世投胎。往好了想,从此得皇后娘娘厚爱,可往坏了想,指不定都说是她自己编的,用来为皇阿哥博宠,岂不是冤死了。”
灵昭皱眉:“若真是如此,这纳兰氏,瞧着温柔文弱的人,年纪轻轻已经能算得那么深。”
冬云道:“可不是吗,娘娘,咱们可要提防着那几位。别的不说,纳兰氏的堂叔,可是明珠啊,还有明珠的儿子纳兰容若,父子俩在皇上跟前是大红人。”
灵昭淡淡地说:“用不着我费心思,今年秋天,又有新人要入宫,让她们热闹去吧。”
冬云一面收拾东西,一面说:“眼下只怕谁有心思,都轮不上。奴婢估摸着,皇上过几天肯定要带皇后娘娘离宫去散心,不是去南苑,兴许就直奔赤城月太皇太后汇合。皇后到秋天,能不能缓过来还不一定呢,皇上哪来的心思宠幸新人。”
灵昭却道:“她已经缓过来了,信不信由你。”
坤宁宫里,桑格带着宫人们收拾二阿哥的遗物,那些玩具被褥和衣衫,都将悉数焚烧,舒舒什么也没留下,静静地坐在一旁,为太皇太后写信。
隔天,裕亲王就到乾清宫领旨,大李子来取走了皇后的信,裕亲王将奔赴赤城侍奉太皇太后,会把信函亲手交给皇祖母。
玄烨吩咐了兄长几句,就命他早些启程,福全走的时候,欲言又止,想说的话,到底还是咽下了。
但是他策马奔赴赤城,见到皇祖母后的第三天,实在忍不住,来对玉儿说:“有件事,孙儿想请皇祖母示下。”
玉儿问:“家里的事,还是朝廷的事?”
福全严肃地说:“是朝廷的事,皇祖母,孙儿听得些许闲话,皇上似有撤藩之意,我一直没敢问皇上,真真假假的,不好琢磨。”
玉儿道:“你没问皇帝,来问我做什么,你想我给你什么答复?福全,这件事,你从哪里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