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盏宫灯而已,亲舅舅的女儿喜欢,皇帝什么给不得,谁也没把这当回事儿,可却让灵昭失望至极。
这一盏盏灯,都是她对玄烨的心意,皇帝说要将中秋宴办得体面,但不能太过奢靡庸俗,她想了很久,才想到,将宫里的灯笼换一换。
而乾清宫内外,皇帝每天都会从灯下走过,灵昭满心想着,从今往后的每个夜里,灯火都能为玄烨照亮脚下的路。
可是,他随随便便就将宫灯拿去赏人,赏的那个人很可能在将来,拿走更多属于灵昭的东西,毕竟眼下谁都明白,佟家这个小闺女,早晚要进宫。
宴席散去,灵昭善后所有的事,沿着宫道往翊坤宫走,途径坤宁宫西侧门,这里早已落了锁,而今日十五,皇帝惯例要宿在坤宁宫。
灵昭回眸,见那灯火璀璨,渐渐迷了眼,恍然觉得,这一切繁华,那么虚无缥缈。
隔天上午,内务府清点宴席上一切用具,细致到一双筷子都要有数,他们一一呈报后,灵昭便道:“将宫灯全部撤换成原来的,这些琉璃灯太奢华,偶尔过节用一回也罢了。”
内务府的人问:“乾清宫内外的,也都撤了吗?您曾说这灯笼不惧风雨,用在乾清宫为皇上照明最合适。”
灵昭颔首:“都撤了。”
他们领了旨意,立刻去办差,两个时辰后,再回来复命,报上宫灯的数目,说少了的那两盏灯,是皇上昨夜赏赐给佟家的小姐了。
这话再听一遍,灵昭心里就多刺痛一回,她再也不想见到这些宫灯,冷冷地说:“锁入库里。”
乾清宫中,玄烨批阅完一堆折子,询问大李子下午的安排,抽出时间,约了几个世家子弟进宫摔跤锻炼。
大李子仔细地安排下,末了道:“皇上,方才内务府的人来,奉昭妃娘娘旨意,将琉璃灯又换回去了。”
玄烨满不在乎:“知道了。”
大李子欲言又止,但还是闭了嘴,悄然退下。
他站在屋檐底下,看那些又恢复了原来面貌的灯笼,心中感慨,昭妃娘娘也是别扭。
这事儿若换做皇后娘娘安排,她心里不高兴皇上糟蹋了自己的心意,必定会在事后念叨念叨撒个娇,有别扭也要当着皇帝的面闹。
可是昭妃就非要憋着,自己和自己赌气,到头来该知道的人不知道,不知该知道的人,都在背后笑话她。
且说舒舒的额娘,因中秋时身体不适,没能进宫赴宴,玄烨一直惦记着这件事。
派太医治疗照顾之外,到月末,终于等得岳母康复,便命人用轿子,将她抬进宫。
母女上一回见面,还是舒舒刚怀孕害喜严重的那几天,时隔几个月再见面,舒舒的气色好了,人也胖了些,终于像个孕妇。
做母亲的,又高兴又心疼,母女俩说了好些贴心话,夫人见皇后寝宫里和从前一样,没添置什么小孩儿的东西,便问:“娘娘不打算将孩子养在屋里?”
舒舒道:“我还在犹豫呢,额娘,我在想,是亲自抚养着孩子重要,还是和皇上亲近重要。”
夫人颔首:“不错,奶娃娃日夜啼哭,没个准数。皇上日理万机,夜里来休息,头两回还新鲜,过后就该烦了,烦了,也就不再来了。”
舒舒道:“额娘说的,正是我想的,虽说皇上来时,命人将孩子抱走就好,可终究不如过去来得自在。”
夫人问:“娘娘的意思,是要把孩子抱去阿哥所?可这样,是不是太刻意了?别人该说,皇后娘娘为了固宠,连孩子都能舍得。”
舒舒笑:“额娘当家几年,可比从前精明多了。”
夫人嗔道:“那可不,我的女儿成了皇后,我怎么还能像从前那么傻乎乎的。”
舒舒惬意地靠在枕头上,感觉到腹中的小东西在动弹,对母亲说:“前几个月太难受,顾不上想孩子如何,但这些日子舒坦了,感受到孩子就在身体里,额娘,我对孩子有感情了。”
夫人说:“是啊,现在你还会犹豫不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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