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事。”石榴说,“别累坏了。”
大李子道:“做奴才的累什么,皇上才累,心里压了多少的事,家国天下,他每天都在忍耐。昨晚突然就绷不住,可若是换做前一夜,皇上心里少积攒一天的事,恐怕也不至于叫昭妃娘娘气着。皇上不好……那一位也……”
石榴不愿议论翊坤宫是非,道:“那更要去歇着,你养足精神,才能把皇上伺候舒坦了。”
大李子则道:“太皇太后特地关照,坤宁宫不禁房事,只怕这话里有意思,你且盯着些,合适的时候,提醒娘娘一番。”
他走后不久,舒舒就从门里出来,见是石榴值夜,也要她早些去休息。舒舒为玄烨要了宵夜,不要任何宫女伺候,独自端了进去。
坤宁宫的寝殿一夜相安,帝后二人不吵也不闹,玄烨吃饱喝足踏实地睡了一觉,第二天又抖擞精神,神清气爽地去上朝了。
舒舒睡意朦胧,披着风衣送玄烨出门,石榴跟出去一段路,这会儿功夫,赫舍里家安排的人就凑上来,轻声告诉皇后:“翊坤宫的冬云回了一趟钮祜禄府上,三老爷传话进来,请娘娘千万小心。”
舒舒看着她们,冷声道:“最后一次警告你们,私下与宫外传递消息,是死罪。一旦被人察觉揭发,或是捉了个现行,别怪我不保你们,是我保不住。”
“娘娘……”
“不是威胁吓唬,是在乎。”舒舒道,“跟我一场,不容易,只愿你们善始善终,将来或是出宫,或是留在这里,能长长久久,这是我的心愿,你们都好自为之吧。”
这一日,舒舒再来慈宁宫,与玉儿商议鳌拜的人与宁太嫔联络之事。至于昨夜她和玄烨说了些什么,舒舒谨遵亲婆婆生前的品格,绝不将闺房私语往外说。
玉儿从元曦那会儿,就习惯了孩子们有自己的秘密,自然不会追问舒舒关于玄烨的话,祖孙俩好生商议着,如何应对鳌拜的小动作。
谁知竟是叫人快了一步,到晌午前,宫里莫名其妙掀起一阵风,说宁太嫔与外臣私相授受,不忠不贞。
裕亲王福晋在家中听闻,吓得不轻,立刻找人传话给福全,福全策马奔到紫禁城下,闯进乾清宫,要向玄烨证明亲娘的清白。
兄弟俩在乾清宫说什么,外人不知道,可等不及内务府派人查找流言蜚语的源头,矛头已指向鳌拜。
鳌拜在府里悠哉悠哉喝着茶,班布尔善跑来告诉他,果然有人中计。
他们折腾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没打算勾结宁太嫔,或是离间皇帝手足,另立裕亲王,就是想把所有人都当枪使,搅一搅太平了好一阵的前朝后宫。
诬陷忠良的这盆脏水,不论是泼在谁的身上,鳌拜都能把它最终扣在皇帝的脑袋上,敢情皇帝为了打压忠臣,连这么下三滥的手腕也使得上。
再加上福全性格冲动鲁莽,涉及他亲娘的清白,他一定是要闹个明白,这不策马闯宫,就已经是个笑话。
舒舒没能在事情发生前将一切解决,给玄烨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心中十分愧疚,唯有玉儿安抚她:“不可能事事顺心,皇祖母先头还担心,你什么都做的那么完美,将来的路只怕越来越窄。这下好了,你也能从中长本事,别害怕,凡是有皇祖母在,大不了,皇祖母出面向鳌拜赔个不是。”
“可是……”果然,舒舒咽不下这口气,若真的闹到要皇祖母出面,她会恨死自己。
舒舒也终于体会了一把玄烨的无奈,而她这才是头一遭,皇帝却每天都在忍受新的憋屈和压抑。
玉儿云淡风轻地说:“郑成功几乎兵临城下,皇祖母也没慌过。这事儿若是旁人的主意,那宵小无耻之徒,抓了就杀,不足惜。但若是鳌拜自己折腾的,可见他也是穷途末路,到头了。”
玉儿爱怜地安抚自己的孩子:“这点小事,算什么?舒舒啊,你比皇祖母强多了,你还有玄烨呢。”
乾清宫里,君臣对质,鳌拜要玄烨将宁太嫔请来,当面说清楚,还他清白。
玄烨说太嫔不宜见外臣,他会派人查清楚是谁搬弄是非给他一个交代,鳌拜便故意挑唆福全:“裕亲王,您说呢?”
福全已经得到玄烨的命令,不许他急躁发怒,冷冷地说:“自然是皇上说了算。”
鳌拜便怒问大李子:“内务府查了吗,谣言总有人用嘴巴传,抓个好事多嘴的太监宫女,都抓不起来吗?”
大李子尚未回答,内务府就来了人,跪在殿下禀告,说他们查到,最先传这话的,是坤宁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