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怒不敢言,不然就落得是和小孩子计较的小气。可是再往后,转眼就长大了,难道倾弦小姐,总这样没规矩?佟家的人,打算做什么。”
“人的欲望在小的时候,都是最直接最本能的,不受道德礼教的约束,佟国维就是利用了这一点,让她女儿从现在就明白,自己和皇帝的关系,与别人不一样。”玉儿叹道,“可孩子终究会长大,将来经历了挫折吃了苦头,若还不能学聪明,自然会有人教训她收拾她,你别操心。”
“将来,您管吗?”苏麻喇问。
“玄烨会管,若是进宫,那就是他的女人。”玉儿说,“他自己不管,还指望别人?”
苏麻喇叹道:“奴婢瞧着皇上眼下的态度,是听之任之的,皇上若现在就出面约束,只怕还能好些。”
玉儿放下剪子,示意端茶的宫女上来,喝了茶之后,对苏麻喇笑道:“玄烨这孩子,城府深,心也狠,他早就在想将来的事。他对雅图说,佟国维现在为他做的一切,将来就能原样都还给他,他已经意识到,去掉了鳌拜,只怕痛快不过三天。玄烨并不需要佟家再来一个像她额娘一样,稳重懂事万般好的妃子,不然他就没法儿名正言顺地拒绝外祖家的期待,苏麻喇你能明白吗?”
“皇上他……真的这么想?”苏麻喇不信,“皇上想得这么远了吗?”
“他未必都能想到,可他在试图朝着这个方向去做了。”玉儿笑道,“由着他去吧,大不了将来,不叫佟倾弦进宫就是了,她在外头撒野,和我们不相干。”
苏麻喇叹道:“传话的宫女还说,皇后娘娘云淡风轻的,说说笑笑不以为然,可昭妃娘娘的脸都要拉下来了。”
“灵昭这孩子,脸上藏不住事儿,她总是很用力地忍耐,一用力,不就又露出来?”玉儿感慨,“她就算和舒舒调个位置,就算做皇后,她也算不过舒舒。”
坤宁宫里,舒舒正换衣裳,见石榴一脸紧张,她笑道:“我没不高兴,姑姑你别生气。”
石榴说:“倾弦小姐实在不像样子,那么多人看着呢,她姑姑小的时候,怎么敢这样无礼又目中无人,奴婢真是急死了。偏偏她是二爷的女儿,若是大爷的孩子,一定不会这样。”
舒舒笑道:“倾弦还小呢,你看皇上都不生气,不宠自家的妹子,还宠哪个?”
“娘娘……”石榴忍不住,再问,“她连您都不放在眼里,您真的不生气。”
舒舒道:“我想她是个聪明的孩子,长大了会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能做。”
石榴叹道:“您瞧见了吗,昭妃娘娘脸都青了。”
舒舒并不在意,眼下还有一件要紧事,比佟倾弦和钮祜禄灵昭重要的多,她吩咐石榴:“我夜里想去慈宁宫陪皇祖母用膳,你一会儿去禀告一声。”
石榴领命,从西侧门出来,要往慈宁宫走,隔着宫道就听见翊坤宫关门的动静,心里嘀咕,昭妃怎么这么早就关门。
翊坤宫里,从宁寿宫回来的灵昭,简直要气疯了,冬云就怕动静传出去,才命人把门关上。
灵昭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个劲地数落佟倾弦的不是:“她那是仗着自己年纪小,装傻吗,我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什么都懂了。刚才在宁寿宫,她竟然叫我走,她眼里还有没有尊卑和规矩,佟家的人,是怎么教她的。”
冬云跪在地上,劝道:“小姐您消消气,她在宫里待不了多久,明天就见不着了。”
灵昭倏然停下脚步,瞪着冬云:“你在哄我呢,还是哄你自己,她将来必定要进宫,七八年后,就是个人精了。我对太后尽心尽力,才换来的信任和喜爱,她凭自己是佟家的女儿,就什么都有了。”
冬云怯声道:“可是、可是……皇上不会喜欢那样的人。”
灵昭跌坐在炕沿上,摇头说:“她再不好,也只是脾气性情不好,哪里像我,再怎么好,出身不好就一切都毁了。鳌拜最近没发癫,我也跟着有几天好日子过,他一撒野放肆,皇上看我的目光都会变,更别说来翊坤宫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