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钟大奎之所以这么抗拒我和左宗霆离婚,内里的缘由我是十分清楚的。
因为他面前的这座二层小楼就是从左宗霆那边得来的钱,他和他新娶来的妻子几乎将我和左宗霆当成了摇钱树在用,每年我都必须给他们打来一笔巨款,维系他们的生活。
我本来以为我在钟家二十年,即便他一向都不将我放在心上,但是多少心中应该对你我是存着几分温情的。
可是想不到这一点点小小的奢望也很快破碎了。
余一庚听到钟大奎这样蛮横的话,唇瓣也绷紧了。
“钟毓是我的女人,即便你是她的父亲,也休想在我面前动她一根手指头!”
我一直都知道余一庚是一个很强势的人,可是我没想到余一庚竟然会这么护着我。
“爸爸!难道在你的心里我这个女儿一点都不重要么?你连问问我为什么和左宗霆离婚都不问,就这样不管青红皂白的冲着我打过来?在你的心中你真的有将我当成是你的女儿在疼爱么?为什么?!”
我的怒吼叫钟大奎的身子颤了颤。
但是很快他就蛮横起来。
“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和宗霆离婚,总之你离婚了就是你的不对!既然结了婚那就好好的伺候你男人,你男人要和你离婚总是你的不对!”
这一连串的话从钟大奎的口中说来,我心中立刻弥漫上难以遏制的失望。
原来这就是我的父亲。
呵——
早就不该奢望的对么?
最后看了一眼钟大奎,我坚定的上前拉住余一庚的手腕。
“一庚,咱们走!”
再也不去看一眼钟大奎,我毅然决然的离开了院子。
一路上狗叫的声音不绝于耳。
余一庚在我的身后走出院子,身后钟大奎的叫骂声不绝于耳。
依稀之中还夹杂着什么女人上前询问的声音……
可是我却像是失去了魂魄,任由余一庚牵着我的手沿着原路返回镇子上。
“钟毓,你不要太伤心,他可能是老封建的思想,等他想通了,他会后悔的——”说着,他就迫不及待的拉起我的手臂,看着我手臂上那一道红肿起来的伤痕说道:“怎么样,现在还疼么?”
我摇摇头,苍白着面孔按住那伤口,说道:“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钟毓,我知晓你从小就过得苦,但是我没想到你过得竟然这样苦!”他说着就轻轻地将我拥抱在怀里,一幅生恐会碰触到我身上伤口的样子。
我窝在他的怀里,心中那叫嚣着情绪正在一点点安宁下来。
到了小镇上,他买了药品带着我就上了车子。
车子上,他旋开药膏的盖子,修长的手指挑开膏体,拉过我的手臂,将药膏一点点擦拭在我的胳膊上。
这样亲昵的接触,我原本是应该抗拒的,可是想到他这一路以来对我的呵护,我强压下抚开他的冲动,看着他安静的帮着我擦拭药膏。
一颗黑色的头颅就在我面前时不时的移动着,他指尖上的药膏仿佛不是抹在我的胳膊上,而是被擦拭到了我的心尖上。
心尖就恍如被一根羽毛缓缓的拂过,悸动不知什么时候也开始悄悄蛰伏……
擦拭完药膏,他目光深深的锁着我,说道:“钟毓,看样子你父亲一时半伙也不会原谅你,我带你去市里找酒店住下来吧。”
我点点头。
车子抵达s市酒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时分了。
傍晚的阳光斜斜的射下来,恍如给世界披上了一层红金色的轻纱。
我走在s市的街道上,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心想。
原来我在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是孤身一个人。
一个人走了这么远,我真的好累好累了。
能不能有那么个地方可以供我短暂的停靠的?
指尖微温,余一庚的指尖轻轻碰触到我的,接着密密实实的握住我的手,回眸浅笑在涟漪,我恍如被蛊祸了一般,随着他的脚步一步一步的穿过街道,来到了一间金碧辉煌的酒店里面。
外面的温度还是很炽烈的,走到酒店的瞬间,一股扑面而来的凉气。
我濡湿掉的额发因为这凉意带来泛起一阵冰冷,眼前的男人熟稔的开了一间房间,抵达顶层总统套间的时候,坐在沙发上我才回过神来。
“去洗一个澡,一会我带你下楼去吃一点东西。嗯?”
他温浅的眉眼就晃动在我的面前。我努力压制住内心喷薄的感情,轻轻嗯了一声。
温热的水流抚触过手臂的时候,带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尽管已经擦拭了药膏,但是一时半伙这手臂上的伤口是消退不下去了。
洗完澡起身的时候我才惊觉到自己根本就没有拿换洗的衣服,我只好忐忑不安的穿着酒店里准备的浴袍走出来。
走出来的时候,余一庚正拿着平板在和人做视频通话,他抬眸的瞬间,我就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艳。
那是一个男人看到一个女人的惊艳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