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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陈映平的家,更是不落俗套、古色古香,清一色的红木家具,这些家具运用多种雕刻手法,无论主题和配饰,雕刻均细腻精致,足见匠师技法之精湛。
再加上家具摆设搭配非常合理,让从繁华大都市初来此处之人,有一种如进入幽谧的桃花源一般的感觉,连楚琛见了,内心之中都有“奇人高人在民间”的感慨。
不说其它,光是像这样的红木家具,不光要有财,没有人脉也很难凑足陈映平家这么一整套。再加上陈映平先前的表现,无不暗示他是一位古玩资深玩家,而且水平可能不比那些专家来得低。
楚琛表面上虚与委蛇,心里则对陈映平的作为嗤之以鼻,既然陈映平是因为有急事想把手上的东西转让出去,那他都来了,又为什么泰然自若地谈天说地,想要在他的面前塑造自己是一位资深玩家的形象?
“无非是想要为他之后的动作铺垫阵脚而已,他还真以为我是个傻子?”
楚琛暗自冷笑了一声,如果是别人的话,可能被陈映平的言行给忽悠住了,但现在这一切在他的眼里,却完全是画蛇添足。不过,反正他有︾的是时间,既然陈映平不觉得着急,他也不会急着就说出来意,看最后是谁先熬不住。
看到楚琛老神在在的,一点都不急着说出他的来意,陈映平也有些按捺不住了,主动说道:“楚馆长,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不过拿出来有些不方便,还要请您移步去一下里屋。”
“陈老。您客气了……”
楚琛微微一笑,起身跟着陈映平一起来到里屋。陈映平边走边向楚琛诚恳地道出了那五件东西的来历和“挥泪”出售的“隐情”。
“哎!楚馆长,不瞒您说,照片里的那五件东西,原来这是我本家的一个侄子的,因家中老人生病无钱医治,才不得已才放到我这里寄卖。”
楚琛点了点头,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不说这事八成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他也不方便发表意见。
陈映平打开里屋的灯。随后就请楚琛和胡勇走了进去,只见房间里放着一张八仙桌,而照片上的东西,则就放在这张八仙桌上面。要说,这五件东西里面,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挂青白玉的马车。
玉车马也称玉辇,由马匹、车辕、车身,车厢、车轴、车轮、驭手及帝王贵族乘坐者组成。各部件独立,组合起来便成为一套完整的车马,车轮可转动同同,可见器物的精巧。
更何况。这挂马车的玉质,一看就知道出自同一块玉石,要知道。这挂马车的长度可是将近有七十厘米,就算玉石上有些切割下来的材料可以重复利用。但也有相当一部分材料可能就被废弃了,可见其奢侈程度。
而且。楚琛最后鉴定下来,这挂马车还确实是一件西汉早期的真品,珍贵性也就不用多说了。
看到楚琛已经把青白玉马车鉴定过了,陈映平连忙问道:“楚馆长,这件玉器怎么样?”
楚琛笑着点了点头:“不错。”
陈映平闻言好像松了口气,笑道:“这就好,我对玉器不太精通,原本还担心它有问题,听楚馆长您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
楚琛呵呵一笑,随后问道:“陈老,冒昧的问个问题。”
陈映平点头道:“请说,不过您要问这件东西哪来的,那我真不太清楚。”
“这事我到不管。”
楚琛摇了摇头,随即说道:“我就是比较好奇,您本家的侄子既然买的起这样的宝贝,而且其这四样东西,至少现在来看,也都是珍品,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连生病的钱都付不起呢?”
“哎!这都怪他自己太痴迷了。”
陈映平摇头一叹:“原先吧,他也开了一个厂,效益不错,在我们也算是远近闻名的能人,不过自从迷上了古玩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厂子没心思管了,心思一天到晚都放在古玩上面。几年下来,厂子倒闭了,家里的钱也被他都换成了古玩。”
“家里人说他,他也不听,直到这次老人生病拿不出什么钱来,他才幡然悔悟,说要戒掉古玩,今后老老实实过日子。”
说到这,他又叹了一声:“哎,你说人为什么一定要吃了亏,才能得到教训呢!”
此时陈映平感慨的模样,看起来完全是真情流露,这让楚琛也有些疑惑,现在他到底面对的是不是一个局。如果确实是一个局,那陈映平的演技未免也太高了,完全比得上世界数一数二的影帝。
但陈映平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楚琛又疑惑了起来,这难道确实是个局?但如果是局的话,这未免也处理的太生硬了一点吧?
“对了!”
陈映平好像突然想起了件事,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楚琛说道:“楚馆长,有件事情我事先要跟您说一下,我那侄子说了,这五件东西一定要打包一并出售。”
“一起出售?”
楚琛愣了愣,有些惊讶的说道:“陈老,说句冒昧的话,咱们先不说价钱的事情吧,万一剩下的这四件东西其中有赝品怎么办?”
“谁说不是呢。”陈映平无奈的说道:“我就跟他这么说了,但他却肯定自己的东西都是真品,我都不知道说应该怎么说他。”
楚琛呵呵一笑:“那咱们就以事实说话吧……”
剩下的四件东西之中,最先进入楚琛眼帘的,就是那件青铜器,一件青铜罍(音同雷)。
罍是一种酒器。多见于商晚期至春秋中期。其中,《诗经.周南.卷耳》吟唱道:“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金罍。即青铜罍,多以失蜡法成之。
罍的器型以方、圆两型皆见。方罍多见于商之晚期,而圆罍则从商延至周初。据称方罍量极稀。存世仅寥寥数件而已。
而楚琛面前的这件青铜罍就是一件商代的方罍,其罍身横截面呈方形,方口直颈,弧肩鼓腹,方圈足外撇。以肩、腹相接处为器身最大处,腹壁自此往下斜收成底。
肩部两侧各饰兽首耳,凌空突兀而立;正背两面,上方各饰高浮雕兽首,腹部下方各置一兽首鋬。上呼下应,仪态庄严。四条棱脊从肩部飞泻而下,给人以壁立千仞之感。
整器纹饰层次多样,深浅高低,起伏跌宕,集各种浮雕于一罍壁之中。其中有雷纹、涡纹、变形长三角形夔纹以及肩部中央的高浮雕兽,制作工艺相当的精湛,堪称瑰宝。
更难能可贵的是,楚琛在此罍口内缘。发现镌刻有一铭文图案,他仔细识别,确定应该是族徽无疑。
族徽亦称“族氏铭文”,是表示族氏名号的图案。郭沫若称其为“刻划系统的族徽”。铭文就肇始于单字族徽,商代中期以前青铜器几无铭文,中期起初现一字或一族徽性铭文。后简化精炼为字。且字数渐多,至西周已到几十至几百个字。西周中期甚至有二三百字的长篇铭文。
此器族徽所代表的铭文,楚琛在各种珍贵典籍中都没有看到过。也就是说,它八成是一个以前并没有发现的族徽,拥有非常高的研究价值,同时也增加了整器的价值。
像这么一件珍贵稀少的青铜罍,楚琛估计其价值就算比不上旁边的青白玉马车,也不会低上多少,两件东西加起来的价值,就有将近七八百万了。
而剩下的定窑莲花纹盌、耀州窑酱釉梅瓶以及龙泉窑玉壶春瓶,如果是真品,就算价值再低,也不可能低于三百万,五件器物加起来的价值,超过千万非常轻松。
但事实上,这三件瓷器之中,只有那件耀州窑酱釉梅瓶是真品,剩下两件都是赝品,而且让楚琛觉得有些奇怪的是,这两件东西虽然制作的也足以以假乱真,但制作人应该不是蔡建轩。
因为,楚琛并没有从上面并没有发现蔡建轩留下的蛛丝马迹,更何况,这两件东西也达不到蔡建轩的制作水平。
“他们这又准备搞什么鬼?”
楚琛对此非常疑惑,难道之所以叫自己过来,是因为这些人想告诉自己,他们与蔡建轩没关系?可是如果真只是为了告诉自己这么一个消息的话,也不必搞得这么麻烦吧?
思来想去,楚琛并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算了,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楚馆长,不知道您对这几件东西有什么看法?”陈映平问道。
“嗯……”
楚琛刚准备指出那两件有问题瓷器时,突然灵机一动,笑着说道:“还可以,不知道价格方面?”
陈映平闻言好像趁底的放了心,笑道:“楚馆长,这几件东西的珍贵性,想必您应该知道。既然您是专家,我侄子又急用钱,我也不来什么虚的了,就一千两百万吧,您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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