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因缘

燚龙给她龙骨，让她活了那么久，活得那么滋润。如今她作为燚龙的妹妹，再次回到这里，却是来查看亡兄的骸骨。

    世事真是无常。

    “从明天开始，你要为你的腿骨做准备了，”餽原，石婉婉现在根本不能离开她，否则说不定就被人打死了，“作好准备，整个过程会让你疼得不想要腿。”

    餽皟不是在开玩笑。

    石婉婉的腿荒废多年，与其说是经脉不通，不如说是能用的东西都萎缩了。给她接骨，几乎就是用她自己的生命力，给她再造一双腿出来。

    燚龙当年曾表示过，它掰断的龙骨会再长出来，也曾告诉她，她的腿是可以治的。不过遗憾的是，当时的他没有时间持续治疗，只能放弃。如今没想到，这份关于新生和接续的传承，竟然在另一个时空，借着她自己的手，还给了石婉婉。

    【你真的很擅长这个，】Siri想了想，找到一个准确的措辞，【给人希望。让人觉得，相信你，未来就有可能拿到自己想要的。】

    [这可是我人生致胜的关键。你是机器所以不明白，一个人失去希望，会过地比死了还痛苦。]

    餽一边托着石婉婉亦步亦趋的撑着双杠复健，一边跟Siri聊天。

    [而给她们希望的人，则会变成她们的救世主。]

    石婉婉的复健过程十分痛苦，她的两条腿，每挪动一步都像是有钉子在往骨头里楔。然而餽璟告诉她，正是这种痛感，才是她此刻仍有希望的体现。

    “……如果已经完全没有感觉，我就该想想怎么去给你做两根木腿了。”

    “痒就代表经络在逐步苏醒，痛是骨头还能生长的信号。以前的你坐在椅子上倒是不痛不痒，可是你还要过那样的日子吗？”

    当你成天和某人单独呆在一起，你会不自觉的就产生依赖。尤其是当你是一个极度需要依赖的人时。餽皟没有很努力的跟照顾石婉婉，反而对待她很随便。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帮她一把，平时反而是自己打坐（发呆），偶尔跟她聊一聊来因寺的那些禅。

    石中天修为高经验足，很快就拿着药物回来了。餽毫不客气的从他那里要来了自己用惯了的那只小炉，就撵走那对父女，让他们叙旧去了。

    于是陪伴石婉婉复健的，变成了石中天。

    石中天从来没有对不起女儿，一直十分疼爱她。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相中珞瑜做她的道侣。而珞瑜的背叛，则成了压弯骆驼脊背的稻草。

    这段时间，石婉婉在餽蒟指挥下，除了每日的复健，就是开始学习一些可以为别人做的事情。在石婉婉漫长的轮椅生涯中，她的父亲把太多的疼爱给了她，却从不让她沾染阳春水。然而其实一个认为自己没有用的人，如果真的没有事情可以做，才是一件极度糟糕的事。

    于是石中天收到了石婉婉为他做的衣裳，还听到了女儿为他弹奏的乐曲（虽然有点走音）。石婉婉跟他说了不少餽蒟譶情，嘴毒，胃叼，喜欢毛绒绒的灵兽。还讲了餽跟她说的警世恒言，以及各种话本故事。

    石中天很惭愧，他给了女儿最好的生活，却从没有意识到，女儿原来真的很寂寞。

    “我忽然发现，我以前，真的没有怎么陪伴过父亲。”

    然而某日石婉婉复健后，忽然对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