滞,最后口气中的火药味也升了一级,“这事情你还要帮她不成!”
裴锦弦呼了口气,果然是军统家族的人,嚣张啊,真恨不得在那混蛋嘴里塞一团袜子,一想到自己脾气这么好的跟他说话,招来如此不友好的回答,就生气!“我不是帮她,你应该知道,阿甜和阿青的关系跟姐妹一样,我如果帮着你,阿青必然跟我闹别扭,我现在都是要办婚礼的人了,你就不能给我省点事吗?”
新郎最大,裴锦弦把这个理由一搬出来,云烨觉得自己算是遇上对头了,“等你结了婚,把这事情处理了,把她从你们裴家给我赶出来!”
“阿烨,我问你,我现在把阿甜赶出裴家,她如果不回莫家去怎么办?她抱着孩子跑到其他城市去怎么办?那天阿甜还跟我说,小豌豆在上海呆过几天,也不过敏,上海那么大,你我都没有直接的家族关系在那边有网络,如果她去了上海,你是不是要跳黄浦江找人?
阿烨,虽然孩子的事情,是有些不清不楚,阿甜可能自己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但凡事不要做得太绝,你不来的时候,阿甜性子挺好,两个孩子都很喜欢她,讲话做事也跟以前不一样,一看就虔诚很多,我都怀疑阿甜都遁入空门了,你就不能宽容点?”
“那你等会让阿青跟她谈一谈,我回去跟父亲说,把孩子先接纳下来,和凌家事容后再讲,让她搬回莫家住,莫家辛家这么大,她跑到裴家住着,算什么?”
“好好好,我和阿青说,你也不要跟自己怄气,阿甜那性子,骨子里也拧得很,你每次过来就冲她一对吼,她肯定不跟你客气的,下次注意点。”
云烨丢下一句,“你懂什么!”挂了电话。
裴锦弦耸耸肩,看着电话,“我当然懂,你以为阿青性子比阿甜的好得了多少么?”
电话扔在桌上,裴锦弦起身走到长排衣柜边,拉开衣柜门,将木箱搬出来,打开箱盖子,里面是八年前结婚时穿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摆在床-上。
申青曾经把这些衣服收得很好,一件件的叠好,还放了香。
婚纱和礼服都一直挂在另一扇柜子里,只有这苏绣的锻锦唐装,她装在木箱里。
好象是一整套的东西似的。
裴锦弦把里面的衣服拿出来,摆在床上,那身唐装,他当时还穿过,在他和白珊婚礼那天。
白珊穿着婚纱,他和申青一样,穿着第一次结婚时的中式喜服。
以为她看得见他的心,起码明白他的用意,结果她一走了之,什么也不带走。
床上摆着,暗朱发红的绣凤旗袍。他的是暗朱缎锦对襟盘扣的唐装上,绣着淡金色龙纹。
听爷爷说,这一套喜服,不是普通店里可以买到的,是江苏那边找来的金牌绣工,一针一眼,连着多夜赶绣出来的,旗袍上,彩凤矜羞的缓缓打开翅膀,仰脖却抬头的望着左面。
左面摆放着的男款喜服上金龙盘踞,龙头攀上左肩,霸道的俯头而下,目光噙着右下方,堪堪与仰头的彩凤相视。
针脚繁绕却整洁,手指腹在上面,起伏的绣纹连绵悠扬。
门外有人敲门,裴锦弦转身出去,申青站在外面,“怎么关着门啊?”
“理点东西,怕小单跑进来胡闹。”
申青跟着裴锦弦走进卧室,看到床上摆着的喜服,一愣。
他收着这些东西,她是知道的,但一直没提,因为白珊那个婚礼,她一点也不想去回想。
“还是收着。”裴锦弦弯腰去叠。
申青走过去,从他手中拿过衣服,自己叠起来,“你哪里叠得好,这料子可不像衬衣那么好叠,我来。”
裴锦弦便站在一旁,看着申青弯腰叠衣,任性的小公主长成了贤惠的皇后。
申青将喜服叠好,抬在掌上,准备放进衣柜那里那个木箱里,有些恋恋不舍的说道,“这喜服新得很。”
“嗯。”他干脆坐在床沿。
“做工也好。”
“对。”
“这次我们穿这个吧?”她一转身看着他。
他站起来走过去,扶着她的肩膀,把她往木箱那边推,并摁着她放箱子里放,待女人把旧衣放好,他才抱住她,轻轻的晃了晃,“阿青,那喜服再新,做工再好,也是曾经的。
以前的裴锦弦不好,不懂得珍惜自己拥有的东西,以前的你也任性,不懂得如何理解深爱自己的丈夫,说到底,我们都不懂沟通。
过去的,不管是你,还是我,我们都伤害过彼此,就连这喜服,都是一堆堆心涩疼痛的记忆。
既然我们要结婚,就要新的,不光是新的衣服,还有新的开始。这些东西,权当留个纪念,也是我们走过所有冤枉路的教训。
以后的裴锦弦,会珍惜他所拥有的,以后的申青,也不可以把什么都放在心里,要同丈夫分享,知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