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的山头,申凯的车子就停在崎岖的山道上,他递了支烟给裴锦弦,裴锦弦在有裴小单之后,烟就戒了,但申凯递给他的时候,他还是接了过来。申凯手中的防风打火机上的蓝色火苗在跳动,伸到了他的面前,裴锦弦将烟嘴叼在嘴里,吸出烟圈,吐了出去,将烟夹在指间。
申凯的烟也点了起来,他看着远方,“你现在有没有想通,小五为什么不肯听你解释。”
裴锦弦心里一直都知道申凯绝不会轻意放过他,而这个问题,自申凯中午问过他,他就一直在想,为什么,为什么。想得最多的不过是申青不愿意面对过去的痛楚,那些日子换了哪个女人都会觉得暗无天日。
还有一种可能……
当然,现在不管他说出哪种可能,都无法压住申凯心中的怨气,他已经看到了申凯中午初见时强压着的怒焰正在破壳而出。
申家必然要有一个人要站出来将这口气出了的。
“我一直都没想明白,如果大哥肯指一下,当然最好。”裴锦弦跟申青不同,申青张口闭口都是“申凯”,但他终究身份不同,一直都喊申凯为大哥。指间的烟只吸了第一口,而且烟雾并没吸进肺里便吐了出去。这时候烟雾轻袅上升,带着热气,偶尔烤到皮肤上,很不舒服。
更何况此时是八月,海城正热,就算在山顶,太阳也还未落山。
申凯慢悠悠的将手中的烟扔掉,皮鞋踩上去,将烟蒂踏进泥土!一咬牙,“你居然不知道?”
长腿抬起来,朝着裴锦弦的腹腔就是一个狠踹!
这一下,即便裴锦弦早上准备,但也后退了好几步,踉跄之后又站直!
山顶的风吹来,将在金色阳光下站着的两个男人的衣裤都吹得鼓起了风包。
裴锦弦没有躲让还手的意思,申凯更没有不了了之的想法。
明知拳脚无眼,裴锦弦也依然站在绿草伏动的地方,岿然不动。
申凯捏紧了拳头,面前这个男人,南方第一豪门的家主,商场上的长胜君主,偶尔的失败,也无伤大雅,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偏偏这样优秀的一个人,把一个申家小五折腾得像变了另外一个人,他每次看到自己妹妹的时候,不知道是该心疼,还是该高兴。
她的成长,全部是以她自身受到惩罚和伤害来作为代价的。
作为兄长,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有时候看着妹妹,他就可以看到她身后一条鲜血淋淋的路。
手掌再次过去的时候,伸手抓住了裴锦弦的肩骨,一个勾拳,依旧击在腹部!
受拳之人,低低一声闷哼都不曾有!
不过一脚一拳,申凯已经累得有些力竭,不是真的力竭,是心累,明明知道自己的妹妹还会往地狱里走,他却阻挡不了,怎么会不累。
双手揪住裴锦弦的衣襟,两个一般高大的男人,对视,一人目光如秃鹰欲要啄食,一人如天湖宁静致远,申凯愠色难压,咬牙道,“裴锦弦,你说你爱她,你连她为什么不肯听你解释都不知道,你算哪门子的爱!你根本就不了解她!”
申凯将掌心包裹住方才击于裴锦弦腹部的拳头,压了压,青白的关节得以舒缓,再给一拳之后裴锦弦终是皱了眉。
裴锦弦知道申凯所有的重力都袭至他的腹部,是因为不想让他的夏季身体有可能裸-露的部位能让人看出任何伤痕。
不愧是在检察院呆过的人,凡事都在考虑后路,连这样的事,也都步步算计。
不过亏得申凯这般心思,不然当初弄倒白家,以林致远周密的安排,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去。
申凯最后双手扣住裴锦弦的双肩,曲膝抬腿,往上狠力一顶,裴锦弦终是弯腰下去,还没有弯下太多,申凯已经将他肩上的衣服抓着拎了起来,这几下打下去,他心里才算是舒服了一些,否则一想着申青过去的生活,他就觉得堵!
“怎么?不甘吗?”申凯轻蔑的问。
裴锦弦深吸一口气,慢慢站直,腹部痛绞剧烈,心知申凯下力很重,喉中甚至有铁锈的咸腥之气在往上涌,控制气息的时候,将这些液体咽了下去,稳了呼吸的时候,裴锦弦才不露痛色,却言辞诚恳道,“大哥这几下是锦弦该受的。”
“呵!”申凯心里想过,如果裴锦弦敢还手,他今天得把这几年郁结未吐的怨气都给发泄出来,裴锦弦的体格不会弱,大不了两个人都挂彩,谁也不输谁!
但若裴锦弦不还手,他便必须要控制情绪,不能失控。如今这几下他已经看到裴锦弦面色发生了变化,如果再下手,旁人必然会有所察觉。
“裴锦弦,我们两家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你住在我们家,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裴锦弦看着申凯,对方的意图明显,不想让申青知道他受了伤,他轻轻一勾嘴角,“行,那么我在酒店等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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