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背?一肩高一肩低?成化年间原本是西厂小旗,后来流落当了大盗,又去跟了闵当了个捕头,还领着刑部的半俸,紧跟着又回到西厂去当了百户,近来又正好失踪了?
张永一说,徐勋立时就恍然记起了当初的旧事。要不是他当初听了徐经那番话,一时意动就以此为借口,让锦衣卫派了精干人来绘了影子图形,紧跟着又挤兑刑部尚书闵去下海捕文书,把徐经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那些老大人又怎么会使出杀手锏把他高高捧起,实则是把他撵到了保国公朱晖的麾下?
“原来如此。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不得了?不过是一个首鼠两端的家伙,他就是本事再大,除非隐匿山野从此之后再不露头,否则必定在劫难逃!”
张永临走的时候,却是对徐勋那不得了的评价嗤之以鼻。徐勋并没有驳斥,也难怪张永瞧不起这等人,在这等皇权天下,侠以武犯禁,要想像武侠小说那样拉帮结派聚立山头,那是自个找死,而独行侠似的人物往往得靠作奸犯科来讨生活,更不敢惹官府,所以,厂卫这种地方,往往是聚集这种三教九流的最好去处。
打定主意回头就拜托现如今最强力的锦衣卫去追查此事,他便唤来阿宝问道:“阿宝,西院的徐经可回来了?”
“少爷,徐先生回来了,之前还打听过少爷是否有空,可得知张公公来了,就没敢过来搅扰。您要是想要见他,我这就去请他来?”
尽管阿宝才跟了徐勋一年,但伯府的好日子却在他身上反映得最是明显。小家伙直接长了将近半个头高,人也结实了许多,谈吐之间再也看不出从前运河上讨生活的光景。答话之后,见徐勋点了点头阿宝正要出去,可听到后头的问话,他立时就又站住了。
“我之前也没来得及问,你家爷爷那边的活计如何?”
“回禀少爷爷爷从村子里总共拉出了三四十号丁壮,因为闲……”阿宝硬生生把接下来的那个园字给掐断了在嘴边,这才讪讪地说,“因为那边都是一点点的改造设计,再加上临街商铺等等也是慢慢地改造,所以一时半会用不着太多的人。爷爷还说,毕竟是一直运河上讨生活的不能把老本行全都丢了,如今运河上领号的就换成了我家七叔。因为金六叔去打过招呼,咱们家的生意比别家好做了许多。”
“你家爷爷倒是个两头不误的性子。”
徐勋随口一句感慨,见阿宝吓得跪了下来,他这才无所谓地摆摆手道,“我没有怪罪他,在运河上厮混了一辈子,要把老本行全都丢下一心一意到京城干他这老一辈的人存着几分顾虑是理所当然的。不过,既然如此,你给你家爷爷传个话就说要做就要做大,别像从前那样小家子气,回头让他来见我,我可以给他本钱!”
“是是是……”
阿宝连忙磕了个头方才起来,觑了徐勋一眼,见其没别的话,这才一溜烟跑了出去。徐勋忖度干等着没事,索性就从书架上拿了两本书随便乱翻,这一翻他却想起了之前打发回金陵探看章懋的陶泓,掐指算算小家伙已经去了好几个月信却只捎来过一封,他不免有些奇怪。正思量着,外头就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
“徐大人。”
“衡父请进。”
徐经从外间推门进来,穿过明间到了东屋,就看到徐勋手捧书卷坐在那里。若只是看那一顶方巾,寻常的石青色棉布直裰再加上那闲适的样子,不过像是正在寒窗苦读谋求科举题名的少年书生,可人家却已经是血肉沙场上走过一回,如今虽说辞了封爵,可接下来十有还是会落到实处的新朝新贵!
于是,失神了片刻之后,他就上前长揖行礼,等徐勋抬手示意后,他才在其下手左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然而,等徐勋开口问出第一句话,他的脸色不可避免地露出了几分尴尬,好一会儿才讷讷说道:“大人回来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所以我也不敢带伯虎来搅扰。他好久没有到京城来了,听说闲园那边日日盛会,所以这些天都在闲园里头厮混。”…。
对于唐伯虎这么个人,徐勋的印象除了唐伯虎点秋香那一出中的风流才子,金装四大才子中的机灵百变,就是这人倒霉地遇上了一场大佬掐架,结果成了可怜的炮灰。要说名人,他这一世见得多了习以为常了,可对于这么个才子倒还是兴趣不小—毕竟,打心底里说,吴中四大才子当中,后三个的名声加在一块,却还及不上一个唐伯虎。
兴趣归兴趣,听徐经这么说,徐勋就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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