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玉清宁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块兽皮上面,后面是块颇为光滑的石壁,刚好可以用来依靠。
她坐起身后,感慨道:“这才像个年轻人。”
“你很老吗?”紫府剑仙皱了下眉头。
玉清宁道:“我不老,不过与过去相比,也不算年轻了,放在寻常百姓家里,再过几年都可以做祖母了。”
紫府剑仙又不说话了,而且故意不去看玉清宁。
玉清宁与宫官不同,不大擅长主动进攻,既然紫府剑仙不说话了,那她也不好主动开口,两人之间陷入到沉默之中。
过了不知多久,紫府剑仙打破沉默,问道:“你饿不饿?”
正靠在墙上闭目养神的玉清宁睁开双眼,摇头道:“我辟谷,只在每月的初一和十五进食。”
紫府剑仙“嗯”了一声,甚至还隐隐松了一口气。
玉清宁忍不住问道:“我有那么可怕吗?还是说我面目可憎?”
紫府剑仙道:“你不可怕,也不面目可憎,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玉清宁问道。
紫府剑仙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玉清宁道:“你在想张大小姐,对不对?”
紫府剑仙一惊,猛地望向玉清宁,似乎是问她怎么知道。
玉清宁忍不住一笑:“你啊,终究不是他。”
“他?”紫府剑仙先是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你是说李玄都。”
玉清宁道:“佳人已逝,徒呼奈何?”
紫府剑仙道:“本尊是怎
么说的?”
玉清宁知道他记忆并不完整,除了知道李玄都这个本尊的存在之外,记忆就停留在天宝二年,有此一问也不奇怪,说道:“他说……张大小姐不愿跟随海石先生离开,不愿苟且偷生,而要追随父兄,以死明志。他敬重张大小姐的刚烈,却也不得不与张大小姐背道而驰,既然他求死不能,张大小姐又不愿与他同生,那么便是两人缘分已尽。”
“一派胡言!放屁!”紫府剑仙怒道,“他定是移情别恋了。”
“也许罢。”玉清宁脸上的笑容有些复杂,“不过我觉得此事的关键不在于他,而在于张大小姐,张大小姐若是有意,为何不随海石先生离开呢?”
紫府剑仙无言以对。
玉清宁勉强抖了下双肩,双臂还是纹丝不动,说道:“你刚才不是说可以帮我解开禁制吗?解吧,我不介意。”
紫府剑仙转身往洞外走去:“我介意。”
玉清宁把头向后稍稍一靠,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来。
紫府剑仙独自走出山洞,伸手按住胸口,眉头微皱。
先前一场大战,他被卢北渠倾力一掌拍在胸口,差点就要毙命于他的掌下,所以不是他故意不帮玉清宁解开体内禁制,而是有心无力。现在他只能期盼着,无论是道门,还是儒门,在他未曾恢复伤势之前,都不要找到这里来,最好双方再打上一场,来个两败俱伤。
只是这世上的事情,往往都不遂人愿。紫府剑仙盼望着无人打扰,能让他在此慢慢养伤,恢复元气,就见一伙人远远地朝这边走来。
这伙人似乎并非专门前来寻人,倒像是误打误撞直奔这边而来。
紫府剑仙忍不住心中叫苦,真是虎落平阳、龙困浅滩,若在平常时候,他随手就打发了,如今却是为难。他反身回到洞中,环顾一周,伸手握住“叩天门”,就见叩天门的所有光华和剑身上的异象悉数敛去,乍一看去,就像一把普通长剑。
然后他又整理了下胸前的衣襟,使得胸口位置的掌印不再那么明显。
玉清宁见此情景,忍不住问道:“这是……儒门中人找来了?”
紫府剑仙并不回答,又取出一张薄如蝉翼的闻香堂面具给玉清宁戴上,说道:“你的容貌容易招惹是非,还是普通些为好。”
玉清宁惊奇道:“你还有这种东西?我以为只有素素会随身携带这个。”
紫府剑仙又给自己戴上一张,说道:“不要小瞧这个东西,若不是它,我也不能那么容易就躲开你们的追踪。”
玉清宁讶然道:“你早就知道。”
紫府剑仙道:“我又不是初入江湖的少年人,不知道才是咄咄怪事。”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那伙人已经越来越近,甚至已经可以听到脚步声。
两人不再说话。
不多时后,两个人影走进了山洞,却是两个女子,手中持有长剑,步法轻盈,见到洞中两人,脸上露出警惕之色,举起手中长剑,指向两人。
其中一个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女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