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旋良久,费上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勉强将其驯服,几十年的光阴便在周旋之中匆匆而过。
这个道理也可以放在李如碃的身上,李如碃有天人造化境的修为,百脉畅通,三大丹田渊深如海,修炼过程中如打通经脉、拓宽丹田的难关便不能称之为难关,也不必耗费时间去积攒修为,当真是水到渠成一般。
不过是大半天的时间,李如碃便将“浑天太元经”修炼到小成圆满之境,
李如碃只觉体内精气神意无不指挥如意,欲发即发,欲收即收,一切全凭心意所之,周身百骸,当真说不出的舒服。他稍一动念,体内气机便如一条大川般急速流动起来,自下丹田而至上丹田,自上丹田又至下丹田,越流越快。
在气机的牵引之下,他忽地从青铜法座上站起身来,顺手便将“万华神剑掌”用出了来,一套掌法比起他与皇甫毓秀相斗时强了何止数倍,掌风呼啸,迫使宫官不得一退再退。
一套掌法用完,李如碃只觉得脑海中的记忆碎片又拼接上一块,想起了一路剑法,右手虚执空剑,便使出这套剑法,他手中虽然无剑,剑招却源源而出,剑气纵横,而他本人更是星转斗移,不断地移形换位,留下无数凝而不散的残影。幸而此地材质极为坚硬,倒是不至于被剑气毁去。
宫官望着独自练剑的李如碃,脸上大为诧异,喃喃道:“这是‘北斗三十六剑诀’?!”
只是“北斗三十六剑诀”只用了一半,李如碃便记不得下面的剑招,又想起了另外一套截然不同的剑诀。他更不假思索,又用这套新的剑诀,各种剑诀不断在他脑中自然涌出,他便出剑不停。
宫官愈发震惊,随之不住道:“‘太阴十三剑’、‘四海潮生剑’、‘慈航普度剑典’、‘龙遁剑诀’、‘巽风剑诀’,这、这……”
李如碃剑诀用完之后,又使出了其他功夫,金刚宗“大宝瓶印”,真言宗“大欢喜禅”中的“大手印”,真言宗的“施无畏印”,太平宗的“万化绕指剑”,忘情宗的“百花绣拳”,妙真宗的“玉鼎掌”,东华宗的“金殇拳”,牝女宗的“冷月锯”、“玄阴屠”,纷至沓来,涌上心头。
以至于到了后来,李如碃好似生出无数手臂,各用不同的招数,“金刚掌”、“般若拳”、“七轮拳擒龙手”、“伏虎手”、“两仪指法”、“太乙九宫拳”、“太乙八卦掌”、“纯阳指”、“移花指”、“印月掌”、“大慈悲掌”、“璇玑指”、“玄冰手”、“寒阴掌”、“拂花指”、“龙虎八式”、“指玄九式”、“大四象手”。
何止是眼花缭乱,甚至已经到了无法分辨的程度。
宫官已经退到了门口位置,有些失神,又有些疑惑,难道这小子真是他?
否则为何会能精通如此多的功法?为何会惹得儒道两家的高手为了他大打出手?为何容貌与李玄都是这般相似?
如果他真是失忆的李玄都,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可他又是因何缘故失去记忆?又是因何缘故变成了个少年?又是因何缘故流落到了西北?
宫官不由陷入沉思之中。
李如碃此时已是浑然忘我,不按次序,但觉不论是掌法也好,是剑诀也好,皆能随心所欲,既不必存想内息,亦不须记忆招数,千百种招式,自然而然地从心中传向手足,一气呵成地使了出来,其时剑法、掌法、其他各种法门尽皆合而为一,早已分不出是掌是剑。
如此一个时辰之后,李如碃体内奔流的气机渐渐平缓,他才从这种忘我状态中回过神来。此时他不仅将“浑天太元经”修炼到了小成圆满之境,而且记起了许多功法,若是再遇到谢恒,可就不是没有还手之力,最起码能斗个旗鼓相当。不过仅是如此,多半还不是巫咸的对手,而且儒道两家的援军还在不断赶来,只要陷入被围攻的境地之中,比如兰玄霜和宁忆同时出手,他还是不免落败。
李如碃望向宫官,只见她背靠石壁站着,脸色变化不定,望向自己的目光也颇有些古怪,只是他不曾多想,说道:“宫姑……姐姐,这次可是要多谢你了。”
“不必谢我。”宫官定了定心神,淡淡说道,“这是你自己的造化。”
李如碃不知道宫官为何忽然变得冷淡,挠了挠头,不知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