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是个神奇的东西,有时候一天可以做一个月的事情,却仿佛一眨眼就过去了,有时,一个月也没什么事做,却又感觉漫长得很。
卫子期坐在教室里发呆。
国子监的先生们说话都是一个腔调,能把“这世上的大好河山”、“戎马丹心汉匈决战”和“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说的就如“今早吃了什么“、”中午吃了什么“、”晚上又吃了什么”一般枯燥。
倒也不是一件好事也没有。至少吃了多少顿晚餐,父亲就夸了她多少次,还送了她一件上好的玉佩。
玉佩。
卫子期从腰间摘下一块玉佩,仔细端详起来。
鲤鱼跳龙门。
还不是那天被苏遇坑了,花八两银子买的。平时花八百两金子、银子,也没记的那么清楚,怎么偏偏这八两银子,自己记了这么久。卫子期轻轻抚了扶玉佩,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苏遇和沐间出城去了,是去很远的地方,找林掌柜的太太和孩子。许多天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卫子期的思绪,就这么悠悠荡荡地飘着,倒是和教室中这昏沉的气氛融合的不错。卫子期拖着下巴,头越沉越低......
“七七,七七。”
是徐缨在一旁拍她。
“怎么了,怎么了?”卫子期猛地睁开眼睛,有些慌乱,“先生又喊我了么?”
“先生没喊你。”
“那你叫我做什么?”卫子期一脸的埋怨,斜眼扫了扫徐缨的桌子。
今天上的是律学,律法的律。
徐缨虽然不像卫子期的记性那般超群,什么八股都可以过目不忘、倒背如流,但如果正着背的话,大虞国的律法他也能挤出个七七八八。先生讲的这些,自然是不在话下。徐缨的书卷下面,分明藏着其他东西。
肯定偷偷研究什么医药配方呢,卫子期会心一笑。
“我叫你当然有好玩的事。”徐缨冲卫子期嘿嘿一笑,从书下抽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来。
这小纸片是从什么东西上撕下来的,被团成过团后又被重新展开,卫子期侧着看过去,什么都看不清楚。“什么玩意?”
“邸报。”徐缨晃了晃脑袋,“虞美人录,不想知道么?”
距上次已经这么久了么?连虞美人都有了新的排名了。
“想知道。”卫子期揉了揉眼睛,仔细盯那报纸,奈何仍是什么都认不出来,只好竖着耳朵等徐缨说下去。
“前四名没变。”
“我猜也是。”卫子期不以为然。
“你妈。”
......这句话怎么听着像骂人。
“啊,也就是我小姑姑,”徐缨赶紧改口,“跌出前五了。”
说这话时,徐缨仍是笑嘻嘻的。
“这叫好玩的事?”卫子期语气中带着嫌弃。
“你猜谁上了?”
我去。
卫子期的心一下就跳到了嗓子眼,不会是自己吧?
“谁啊?”她轻咽了一下,生怕徐缨看出她的激动来。
“曼香院老鸨的女儿,”徐缨一脸八卦,又带着些向往,“回头一笑百媚生,白云锦。”
你。
妈。
卫子期脸上一块青一块白。她真想当着徐缨的面,再把这两个字重复一遍,只不过,不是一个意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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