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从水深火热中救出来,再帮她出谋划策,安置她和那个见不得光的孩子,任谁也会感激涕零。
“好计。”陈岚弯腰,慢慢捡起掉落的匕首,“确是好计!是我太傻。”
巴图盯着她的动作,双眼怔然。
她动作迟缓,身子骨已是不像从前,蹲身时,帷帽突然往下一滑,露出鬓角的白发。
巴图不敢相信,曾经那个秀雅绝俗,柔情绰态,自带一股高雅气度,如珠如玉一般我见犹怜的南晏通宁公主,竟已老成如今模样。
“岚姐”
巴图喉头发硬,忽然隔着栅栏伸出双手,似乎想要拥抱她,带起两条粗丨长的铁链哗啦啦作响,最终缠在牢门,没能将动作做完。
陈岚没有回答,匕首已重新握紧。
“是我错了。”巴图忽然觉得心窝吃痛,比被人吹上一刀还要疼痛。
“岚姐,若时光再复,我不会再伤害你。”
陈岚身子狠狠一僵,低头看着他:“时光再复?呵!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纵是时光再复,你还是那个自私冷酷的巴图,无情无义。从前如何,现在便是如何,永远不曾改变。你的喜欢,从来就不是喜欢,而是霸占,是不择手段。”
“人本自我,喜欢若不占有,谈何喜欢?”
陈岚斜眼看他,“那不是人,是跟你一样的畜生!”
巴图喉头微微一紧,不知能说什么。
时光难复,岁月也不会再回头。
但如今身陷囹圄,再忆当初年少风流时,巴图心里竟是悲喜参半,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他的命运似乎从一出生便注定了。
他会成为兀良汗的王。
他与阿如娜的婚事也是在他年幼时便已订下了。
是他的亲生母亲阿木尔为他谋划。
漠北铁骑踏天行,南晏早晚是敌人。
阿木尔对南晏风土人情和民生民俗极为推崇,常将喜欢挂在嘴边,但却十分厌恶南晏女子。
为免巴图有朝一日看上南晏女子,或是阿木古郎一时兴起,让他与南晏联姻,阿木尔从小便告诉巴图,南晏女子一个赛一个的狡诈恶毒,她们比那草原上的狼还要凶狠,男子若是爱上她们,会被她们“吃”得连渣都不剩,她们善于控制男人的脑子和身子,让男人形若木偶,丧失判断,对她们言听计从。
那时候,南晏皇帝赵樽和皇后夏初七的故事,就是巴图眼中活生生的反面教材。
永禄帝本是人人传颂的大晏战神、威震天下,可是自从有了夏初七,整个人就变了。“妻奴”、“唯皇后马首是瞻”、“六宫无妃”、“只宠一人”,关于赵樽宠妻一事四海皆闻。巴图听来,简直不可思议,觉得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堂堂大晏皇帝,竟被一个女子拿捏,失了男人尊严,威风扫地。
这对年少的巴图而言,是不敢想象的愚蠢。
出于好奇,她曾在阿木尔的安排下,偷偷地瞧过几个在额尔古做马匹生意的南晏女子,巴图在她们身上没有看到母亲说的“俏美多情”,心下觉得还不如阿如娜长得秀气。
他从此信了阿木尔的话,将南晏女子视为洪水猛兽,退避三舍,专心与阿如娜做“青梅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