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出出,周夫人很是奇怪,打发贴身婢女来问,周武想着凌画虽是江南漕运的掌舵使,但到底是女子,还是要让他夫人来接待,不能瞒着,只能抽出空,回了内院,见周夫人,说了此事。
周夫人也惊了,“那、该怎么办?她是为了来说动你投靠二殿下吧?”
周武点头,“十有八九,是这个目的。”
“那你可想好了?”周夫人问。
周武不说话。
周夫人提起了心,“还没想好吗?”
周武沉默片刻,叹了口气,对周夫人说了句不相干的话,“咱们凉州三十万将士的冬衣,至今还没有着落啊,今年的雪实在是太大了,琛儿和莹儿派回来的人说沿途已有村落里的百姓被大雪封门冻死饿死者,这才刚刚入冬,要过这个漫长的冬天,还且有的熬,总不能让将士们穿着单衣训练,若是没有冬衣,训练不成,整日里猫在屋子里,也不可取,一个冬天过去,士兵们该软脚虾的软废了,训练不能停,还有军饷,半年前凌画闹到了御前,逼着幽州吐出来的二十万石军饷,也撑不到明年开春。军饷也是吃紧。”
周夫人懂了,“若是投靠二殿下的话,咱们将士们的冬衣之急是不是能解决?军饷也不会太过操心了?”
“那是自然。”
周夫人咬牙,“那你就答应他。依我看,太子殿下不是贤良有德之辈,二殿下如今在朝堂上连做了几件让人交口称赞的大事儿,应该不是真的平庸之辈,兴许以前是不得陛下宠爱,才可以藏拙,如今不必藏着了,才站到了人前亮眼,若是二殿下和东宫争夺皇位,东宫有幽州,二殿下有凌画和咱们凉州军,如今又得了陛下看重,未来还真不好说,不如你也拼一把,咱们总不能让三十万的将士饿死。”
周武握住周夫人的手,“夫人啊,陛下如今春秋鼎盛,东宫和二殿下未来怕是有的斗。”
“那就斗。”周夫人道,“凌画亲自来了,还带着端敬候府的宴小侯爷,太后宠爱宴小侯爷天下皆知,因凌画嫁给宴轻,太后怕是也要站二殿下,不是听说京中传来消息,太后如今对二殿下很好吗?想必有此缘故,未来二殿下的胜算不小。未必会输。”
周夫人之所以觉得东宫不贤,也是因为当年凌家之事,东宫纵容太子太傅陷害凌家,今年又纵容幽州温家扣押凉州军饷,要知道,身为储君,将士们理当都是一样的,不分贵贱才是,都该爱护,但是太子怎么做的?明显是厚幽州军,轻凉州军,只因为幽州军是太子岳家,如此厚此薄彼,难保将来登上大位,让外戚做大,欺压良臣。
周武点头,“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我不甚了解二殿下品性,也不敢轻易押注啊。再说,咱们拿什么押?凌画早先来信,说娶莹儿,后来紧接着便改了口风,虽当初将我吓一跳,不知如何回复,但事后想想,除了联姻纽带,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为牢固?”
“待凌画来了,你问问她就是了,反正她来了咱们凉州的地盘,咱们总不该被动。”周夫人给周武出主意,“先听听她怎么说,再做定论。”
“只能如此了。”周武颔首,嘱咐周夫人,“凌画和宴轻来到后,住去外面我自然不放心,还是要住进咱们府里,我才放心,就劳烦夫人,趁着他们还没到,将府里上上下下都整顿清理一番,让下人们闭紧嘴巴,规矩些,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听的不听,不该传的不乱传。他们是秘密前来,瞒过了陛下耳目,也瞒下了东宫耳目,就连重兵把守的幽州城都安然过了,着实有能耐,万万不能在咱们凉州生出事端,将消息透出去。否则,凌画得不了好,咱们也得不了好。”
周夫人点头,郑重地说,“你放心,我这就安排人对内宅整顿清理敲打一番,确保不会让多嘴的往外说。”
于是,周夫人当即叫来了管家,以及身边信得过的丫鬟婆子,一番交代下去后,又亲自连夜召集了所有下人训话。同时,又让人腾出一个上好的院子,安置凌画和宴轻。
所以,待天明时,凌画和宴轻由周琛和周莹陪着进了凉州城后直接悄无声息地一路领着住进了周家,都没闹出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