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还没睡着啊?”凌画吓了一跳。
“嗯,睡不着,难受。”宴轻的声音哝哝的。
“你不是说抱着我,便不那么难受了吗?”凌画小声问。
“是好受点儿,你又不是良药,哪里抱了你真一点儿都不难受了?若是不难受,我还抱着你做什么?怪热的。”宴轻语气里颇有些嫌弃的样子。
凌画:“”
是啊,她也好热好热。真是一人晕船,两人煎熬。
她自然不能对宴轻说你这么抱着我,让我心猿意马,心不受控制乱跳,总想对你做些什么,怕宴轻一巴掌将她拍死,他本来就够难受的了,而她偏偏竟然还敢有坏心思。
她只能找了个理由,小声说,“我是在叹气,这么躺个七日夜,我们俩等靠岸时,会不是长毛了?”
宴轻嗤笑,“你当初发热,黏腻了我几日?也有六七日吧?那时候你怎么就不担心在床上长毛?”
凌画噎住,“我就是随便想想,也没真觉得。”
宴轻哼了一声,将她抱紧了些,“还是说你嫌弃我?才不想让我抱你?”
“才不是呢。”凌画伸手抓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表达自己的诚心实意,“哥哥只管抱,抱多久都行。”
最好抱一辈子。
她这时什么旖旎的心思都尽褪,一起温柔似水,“哥哥若是睡不着,我陪你聊天好了。”
“你给我讲故事。”宴轻提要求。
“好。你想听什么故事?”
“就说说你读那本兵书的见解?我看你将那本孤本的兵书都翻旧了,想必有很多心得体会。”
凌画:“”
她最不想说的就是这个。
她沉默了一小下,小声说,“我记着我读的那本孤本兵书,上面有许多我做的批注,哥哥不是都看见了吗?”
“那是你几岁时读的心得体会?与如今自是不同。”宴轻不想放过她,就如当初她生病缠着他非要让他读书一样,他发现晕船仿佛也是一件挺好的事儿,可以没有理由地要求她做不乐意做的事儿。
凌画立即说,“当时我读兵书做批注时,十二岁,与如今的心得体会,相差无几。”
“少糊弄我。”
凌画:“”
这晕船的人,难道不是晕的晕头转向吗?晕的找不到北吗?怎么思路还这么清晰不好糊弄?
宴轻又说,“就说说你当初是怎么运用从这本孤本上所学的兵法算计我的。”
凌画:“”
算计这事儿,怕是一辈子两辈子三辈子都过不去了。
她已习惯了时不时被宴轻抓住机会找茬一回,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想着,她虽然是算计了,被他识破找茬,但到底是如今嫁给他的人是她,被他躺在床上抱着的人是她。这么一想,还是赚了。
于是,她点头,倒也不太抗拒,“那好吧,我就说说吧!”
她想了想,说,“兵法有云,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不战而屈人之兵。我用悯心草,是对哥哥攻心。我拿了圣旨登门去找哥哥,你我交谈那一番,我处处顺从你,让你放下提防,以利诱之,是为心战。太后派了许多长宁宫的人跟着我去,是怕你将我打出去,但我没派上用场,也算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宴轻虽然后来回过味来知道她当时处处对他用了兵法,但亲耳听她承认说出,还是让他气笑了,“还有呢?”
“知可以战与不可以战胜者,识众寡之用者胜,上下同欲者胜。当时我靠近哥哥试探了几次,判断你的性情,再斟酌用什么方法才能拿下你,又让琉璃打听了京城那些爱慕你的女子,都对你用了什么法子围追堵截,让你见了她们绕道而走,不胜其烦,也好规避她们那些无用的伎俩。后来试探了一段时间后,发现你与秦桓交好,秦桓爱找你诉苦,而你似乎挺喜欢就着酒菜听他的诉苦的,所以,我下了决定,折磨秦桓,间接通过他来对付你,找准机会,对你用了悯心草。也算是齐心协力,出奇制胜。”
宴轻更是气笑,“你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