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枷锁仿佛已经打开了。
然而贺琛接下来的话,却让黎俏心头一烫。
他说:“因为少衍把所有的偏执都给了你。”
黎俏抬起眼皮,望着贺琛少见的认真神色,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贺琛扬眉,屈起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别不信,他现在有你万事足。”
或者说,黎俏是商少衍的救赎。
他们的结合,在潜移默化的过程中,治愈了萧夫人带给少衍的伤害。
所以,这次黎俏暗中算计萧夫人,少衍知晓一切,却选择了默许。
他来边境,只有一个目的,守护黎俏。
下午两点,白炎从赌石场回了酒店。
他在天台找到了黎俏,隔着几步远的距离点了个烟,含糊地道:“明岱兰又给我电话了,她还要买画,真他妈让人意外。”
看来,兰蒂斯的出现,似乎没起到什么作用。
黎俏靠着天台,不惊不喜地开口,“不买才不正常。”
“你这么了解?”白炎扭头往旁边吹了口烟,“那她买不到画还不走了?”
黎俏从兜里掏出酸梅盒,慢条斯理地往嘴里送了一片,“她会走,但也会做足表面功夫。”
白炎轻嗤,“明天展览就结束了,你那幅画我安排人送回南洋?”
说罢,他眯了下眸,突然反悔了,“哦,我的人没空,你让商少衍自己来拿。”
黎俏瞥他一眼,“过几天让白小虎送到英帝,交给安德鲁夫人。”
“安德鲁?”
黎俏应声,唇角轻扬,“嗯,无偿赠予。”
白炎稍加思索,尔后夹着烟指了指黎俏,“真够狠的,杀人诛心还不够,墙角也给挖了?”
“顺手而已。”
柴尔曼家族想利用一幅画收买安德鲁夫人,借此来稳固安德鲁议员和公爵府的关系。
黎俏早就调查过,安德鲁当选议长的几率非常大,若是让明岱兰得逞,柴尔曼家族无异于如虎添翼。
这次,她正好将计就计,用一幅画断掉柴尔曼拉拢势力的机会,顺便给大主教背后的势力添砖加瓦。
一举多得,何乐不为。
又过了一天,明岱兰的精神状态肉眼可见的低迷了不少。
艺术珠宝展览已经闭幕,而她依然没能拿到那幅英王三世的画。
天色渐晚,桌上的饭菜已经凉透。
明岱兰神情疲倦地坐在一侧,不吃不喝,颇有几分失魂落魄之感。
尹沫观察了许久,试探地问道:“夫人,我让厨房把饭菜热一热?”
明岱兰恍惚地望向尹沫,定了定神,摇头,“撤了吧。”
“您不吃了?”
明岱兰起身走到窗前,怅惋地叹了口气,“准备准备,明天回英帝。”
“那幅画”
明岱兰看着玻璃中的自己,伸手将腮边微乱的发髻拢到耳后,神色淡漠又悲凉,“人家不卖,我能有什么办法?”
这消极的语气,却透露出满满的讽刺,与她不择手段的秉性截然相反。
尹沫盖住眼底的深意,转身准备去叫客房服务。
这时,明岱兰突然低声唤住了她,“尹沫,去给我买一张缅国的电话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