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昌打着方向盘,正色地道:“老先生一直挺好的,除了风湿的毛病,没什么大问题。”
黎俏手肘搁在车窗上,睨着路边的原野,稍顷,便拿出手机打了通越洋电话。
身在爱达州的蒙俊很惊讶,“找我有事?”
黎俏懒得寒暄,开门见山,“你当初为什么和老师决裂?”
蒙俊呼吸一沉,“问这个干嘛?都说了欺师灭祖,还能有什么原因。”
贫民窑向来团结,但蒙俊是个异类。
这时,黎俏摸着自己的指甲,拉长了语调,“你是自己说,还是让我查?”
蒙俊用舌尖顶了顶腮帮,捞起烟盒走出办公室。
他的脚步声很清晰地传入耳中,黎俏也没催促,耐心地等着。
不多时,蒙俊点了支烟,孤身站在活动室里,低冽地开腔,“没有查的必要。说好听点我厌恶了每天训练的日子,说难听点我不想当他的工具傀儡了。如果这算欺师灭祖的话,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黎俏抿着唇,眉心微凝,“工具傀儡?”
蒙俊嘬了口烟,口吻讪讪:“你可能感觉不到,毕竟你年纪小,老头子又最疼你,从来没让你出过任务,有些事你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那几年我们表面是在训练,实际上总会不定期被他派出去做任务。一次两次还好,时间长了你以为其他人看不出来吗?
我们就是一群被他养在手里为他做事的工具人,他可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慈善家,贫民窑大半的人都是他的心腹,要说他只是个普通老头谁相信?”
这些事,黎俏还真的不知道。
她略略思忖,低声问道:“你们出过什么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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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俊一瞬沉默,片刻后才叹了口气,“每次都是派我们去找东西或者抢东西,有时候是拍卖会,有时候是情报站”
说到这里,蒙俊默了几秒,哂笑道:“看来,他还真是最疼你,从没让你出过任务,还整天教导你,他是不是怕后继无人,所以把你当成接班人了?”
黎俏说不出话来,因为蒙俊所言非虚。
现在她这一身能耐和手段,确实来自老师的教导。
黎俏结束和蒙俊的通话,靠着椅背思绪很混沌。
她恍惚有一种被人操控了整个人生的错觉。
那位对她无微不至的恩师,教授她所有能耐的启蒙者,又把她引荐给吴律亲王的老师,要的仅仅是个接班人吗?
她隐约想起来,这么多年似乎没人知道老师姓甚名谁。
所有人都尊称他:老先生。
而他也是她在边境最敬重的人,比七子的感情还要深厚
五个小时后,阿昌开着越野车回到了南洋。
雁城本就是南洋的临市,驶下高速,恰好是东郊别墅区。
黎俏来到久违踏足的汤溪园别墅,进门前,她侧身看向阿昌,“你回边境吧,帮我给老师带句话。”
阿昌立定颔首,“您说。”
黎俏收回目光看着别墅大门,“告诉他,我见过肖定山了。”
阿昌蹙眉,虽不知道肖定山是谁,仍本分地点头,“好的,七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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