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昏黄的灯柱闪过,宛若梦回五十年前。
黎俏穿着黑色长裙从宾利车走下来,仰头细致地打量着古早建筑风格的拍卖行。
这时,落雨余光一扫,看到旁边车子上走下来一个人,便提醒黎俏,“黎小夫人,那就是梵闵礼,旁边的是他最器重的女儿,梵媚。”
黎俏从拍卖行收回视线,不露声色地睃了一眼。
梵闵礼五旬上下,发丝乌黑,不见老态,帕玛的中年男人似乎都偏爱轻便的中山装。
他一手拄着拐杖,目不斜视地走向门前台阶,梵媚挽着他的臂弯,高昂着头颅略显骄傲。
“梵总,梵副总。”
经理恭谨地迎接他们走进旋转门,期间还能听到他的汇报,“那件拍品已经送到了保险室,鉴定师正在评估价值。”
梵媚眼尾上挑,越过梵闵礼看向经理,声线很清脆,“我们拍卖行又不是维纳斯的子公司,凭什么要给他们的客户提供便利?不管鉴定师给出的评估是多少,价格先翻两倍再说。”
经理四下看了看,讪笑着搓手,“梵副总,这不太好吧。”
双方既然是战略合作关系,互行方便也是情理之中。
梵媚冷笑着甩了下长发,“有什么不好的,慕氏拍卖行是我们家的,又不是维纳斯的,按我说的做。”
经理见梵闵礼没阻止,只好硬着头皮去了保险室。
而台阶下方的黎俏清楚地听到了这番谈话,抬起眼皮看了看慕氏拍卖行的招牌,“走吧。”
落雨:“??”
“夫人?”她亲眼看着黎俏不耐烦地转身就走,完全没领会她的意图。
拍卖行的大门都没进去,怎么就要走了?!
黎俏弯腰就钻进了副驾驶,等落雨上了车,她对着前方马路示意,“去商场。”
“那您要的东西”
黎俏没回答她,反而拿出手机给宗叔打了个电话,“拍品撤回去吧。”
“”
“十天后你亲自帮我拍。今天产生的所有费用从我的资金池里扣掉。”黎俏也不管宗叔那边作何反应,结束通话前又给了句评价,“慕氏拍卖行,信不过。”
远在南洋的宗叔一脸严肃地垂下手,二话不说就开始安排人撤回拍品针灸金针,并且以顶级会员不满的名义,连夜向维纳斯上层打了小报告。
开车的落雨被黎俏这一系列的骚操作惊呆了。
她双手负责方向盘,余光不停偷觑着黎俏。
“想问什么直接问。”黎俏捕捉到她斜眼打量的神色,扯着裙摆靠向椅背,语气似笑非笑的。
落雨摸了下鼻梁,“您是因为他们翻倍所以不想拍了?”
应该也不至于吧?
按照她对黎俏的了解,再贵的东西,别说翻两倍,两百倍她都买得起。
黎俏扭着脖子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漫不经心地说道:“不是,单纯不想让他们好过。”
落雨:“”
您可真理直气壮。
黎俏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这么做,拍品翻倍确实无关痛痒。
但她很讨厌梵媚说的那句话。
慕氏拍卖行是他们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