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规矩,生怕有人劫狱。她收了嘴,垂手退到一旁的阴影中,选择与司徒岸保持一定的距离。
顾长明蹲下来,双眸凝视着仿若是熟睡的父亲,连太医都来过一样手足无措。父亲的身体一贯健朗,否则不会只身前往西夏,闯了西夏王的行宫,自由出入,毫发无伤。连带着回来之时,这样千里奔波都不见疲态,怎么会被关了几天大牢,变成了这样。
他左思右想不能平息,大致伸出手搭住父亲的脉搏,奇怪的是脉相还算平和,更没有中毒的迹象。如果是中毒,反而应该是太医最容易诊断的情况了。
“父亲,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顾长明仔细的将父亲的双手放在上腹部,袖口折叠好。那个侍卫没有说谎,父亲在这里可能心情郁结,却没有受苦,身上不见半丝伤痕,连衣服都是出事时穿的那一套,除了有些皱褶,还算干净。
顾武铎根本没有开口回答的可能。顾长明垂眼又看了半柱香的时间,外头的侍卫以为他快要在里面石化了,几次想出口提示又不好出声,顾长明自行起身了。他连忙把牢门重新打开,将人带出来。
“我们的那块玉牌是太后给的。”顾长明到了这个时候,尚能如此镇定,连司徒岸都心生佩服。根本不需要三五年,眼前这位又会是下一个鬼见愁,活阎王,活脱脱是顾武铎一般的做派。
“是,我已经很清楚了,不用一再提醒了。”侍卫别扭的顶嘴道。
“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询问一下,有那块玉牌,我可以探视几个人?”顾长明丝毫不介意对方的态度,好声好气的解释道。
“你还有其他相熟的人在这里!”侍卫都表示诧异了,这是什么运气,亲人朋友有两个进了天牢,“虽然没有这种先例,要看你怎么做了。”
“我想见一见这个人,和他说几句话,不会为难你们的。”顾长明一抬眼,目光将对方给摄住了。
“哪个啊,你要见的又是哪一个?”侍卫转过头去,不和他的目光接触。
“一个叫孙友祥的人。”顾长明的话一出口,连司徒岸的眉毛都多抽了两下,生怕他又闹出什么事儿来,回头在太后面前没有办法交代了。
“孙友祥?”那个侍卫冷笑了一下,“你真要见这个人?”
顾长明听他话中有话:“这一位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异状?”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父亲的预料是准确的,孙友祥同样在天牢之中,并非是皇上有意透露出来被关押在了后宫之中。
皇上为什么要故意透露出那样虚假的线索给他,顾长明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了。
“要是关在这里的都给顾武铎一样,我们反而省心了。他身体没出问题之前,也是安安静静的坐着不给任何人添麻烦的。”侍卫往前走了几步,转过头来催促道,“你不是要去见孙友祥吗,还站着不动,是要我一请再请?”
“凤凰,你和司徒大人在原地稍等。”顾长明的话一出口,司徒岸眼前一晃,小凤凰双臂拦在跟前,摆明是不让他跟随前往了。
司徒岸绝对不是打不过小凤凰,要说动手的话,这丫头轻功再好也未必能走得过三十招。然而这里不比其他地方,在天牢中动手,等于是自绝死路,司徒岸能做的只有憋着口气忍。
什么叫过河拆桥,他算是见识到了,这个顾长明运用的实在是自如。
顾长明跟在侍卫身后,走到拐角处,对方方才开口道:“刚才那人是宫里来的吧?”
“是。”顾长明没有要替司徒岸隐藏的必要。
“一看那派头就是,不过宫里来的又怎么样,我算是见多了,进来之前都是大爷,能做孙子出去已经是谢天谢地了。”那个侍卫在顾长明面前反而放开了话匣子一样,“我刚才按部就班的可不是为难你们父子,因为有这位在旁,我怕他挑毛病。”
“我都明白的。”顾长明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明白就好,我就喜欢和明白人说话。你见到那个孙友祥的时候,最好有个心理准备,这人是不像人了。”那个侍卫叨叨念念着,“别误会,不是我们下的狠手,送来的时候,这里就不太行了。”
顾长明见着他指了指太阳穴旁边,孙友祥在提刑司被单独关了这么久,吴圩提了又审,审了又提的,没有见他半分动摇。从提刑司到皇上手中,再到天牢,孙友祥身上到底还发生了什么?
“还好不是大喊大叫的,可是这样天天哭也不是办法。”两人前后停下脚步,侍卫从墙上拿了一盏灯下来,往一扇门的方向照着,“孙友祥,孙友祥,有人来看你了。”
顾长明踏前一步,下意识的在灯光照映下眯了眯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