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岸很清楚,皇上对柳竹轩的赏识,一来是接着柳致远的意外,二来这个年轻人的确很有些真材实料。现下顾长明却说,那人是个赝品,真的柳竹轩被关在自家柴房的密室之中多日,好不容易脱了身。
他的神情分明有些进退两难,这案子要是查下去,一定不是小功劳。然而查出真相又等于是狠狠打了皇上一巴掌,案前皇上肯定不会多说什么,事后会不会记下一笔账,以后翻出来算一算够喝一壶的。
顾长明把他寻来,分明是要拖人下水,而且他的一双脚也算是沾了水,想要这个时候抽身更不像话了。
司徒岸硬着头皮细问道:“长明公子能够肯定救出来的才是柳竹轩柳家大公子?”
“柳竹雪可以证明,这世上没人比她更有权利开口。”顾长明好心好意的提醒了一句,“司徒大人,这个案子接是不接?”
“开封府中杀人的案子,原本不该是我来接手的。”司徒岸假意要推诿,功劳或许很诱人,要背负的责任似乎也大了些,他有些吃不住。
“若是案子能够把吴圩和徐有仓一并算上呢?方原生死了,你说一个国子监的判监生谁会去买凶杀人?”顾长明好似料得他会是如此反应,慢悠悠的又给添上一句,“司徒大人查两人的线索想来查的非常辛苦吧。”
司徒岸顿时明白,功劳大过天,他是肯定挣脱不掉了,咬着牙道:“只要长明公子愿意相助,我为什么不接!为皇上扫除眼前迷障,将这些肮脏不堪的东西统统都从朝廷中驱逐出去,方能让朝中官员安心,让皇上安心,让天下百姓安心。”
顾长明微笑着鼓掌道:“说得好,司徒大人果然好口才。”
“空有口才,又有何用?”司徒岸无奈苦笑着摊开手道,“长明公子给我些确切的消息,别让我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才好。”
“外头八个人,那个年轻貌美的叫桃心,她应该对柳府目前的状况最为清楚上心。另外还有个漏网之鱼,被我送去别处,回来一并交予你。柳致远的案子和方原生的案子是一路所为,而且他们选择鸠占鹊巢,顶了柳竹轩的官位,又霸占了柳家的家宅,秘密就在这里。”顾长明端坐不动道,“那场火是我放的,烧掉的证据不多。司徒大人多带些人手,好好搜查,趁着柳家上下无人做主,你也该出头做主才是。”
“那个柳姑娘可是在顾家,她没有意见?”司徒岸记得柳竹轩看自己的眼神,那绝对是千刀万剐一般的锐利,恨不得见一次杀一次的。
“不但是她,连我都始终怀疑柳致远的死与你有关。如今查清凶手,司徒大人也算是给自己验明正身。既然不是杀父之仇,其他的那些不足为道。”顾长明听得外头的脚步声纷乱,“只不知司徒大人带的人手可够?”
“人手肯定是足够,要是不够,我还可以再捎信回去,再多派二三十人。”司徒岸见两人似乎要离开,连忙一个箭步上去拦人,“长明公子,这个时候如何能走?”
“如何不能走,司徒大人是要再建新功,把我也一并交官?”顾长明对他的阻拦好不介意,含笑问道。
司徒岸在太后面前当差多年的人,在这样的目光下,居然生出手足无措感来:“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长明公子不要误会。”
“那你可知我在哪里落脚?”顾长明反问了一句。
司徒岸脸色尴尬,生怕说错话让对方误会:“即便知道长明公子落脚在哪里,我也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不在其他地方,就是柳家了。”顾长明反而打定主意要留下来,“那你怎么和你的手下解释?”
“半句不会透露出去,请长明公子放心。”司徒岸精神一振,既然顾长明说要留下,那么搜查的过程中无论遇到什么问题,近水楼台先得月,一概都可以询问于他,岂非好事将近。
“那好,我记得柳家的客房在东首,我与她一并先住下了。”顾长明示意小凤凰同样会住下,“司徒大人,先别过了。”
小凤凰很乖巧的始终只字未提,顾长明拔腿走人,她丝毫没有耽搁。途中两三次忍不住想要回头偷看司徒岸的脸色,想必是难得的精神,听到顾长明轻咳一声,赶紧的收敛了注意力。
“不要回头,让他心中忐忑才好。”顾长明沉声道,“你一回头,便是露怯。”
“你说让他带人搜查,又说要住在这里,不是为难他吗?”小凤凰以为会回到老温太医那边,不曾想顾长明下了一着险棋。
“他是什么人,在宫中办差多年,与他一起的不是死就是辞官,唯独他明哲保身这些年。你放心,司徒岸有本事有手段让我们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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