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被顾长明问得白胡子一抖,连忙把戴果子重新又给诊断了一遍,眼皮翻多十几次,又让伸出舌苔来细看,才算是确定下来:“顾公子担忧过甚了,先前的诊断不错,他的身体底子好,吃两贴药睡个好觉就没事了。”
顾长明抬眼起来,见果子正好回避开自己的目光。生个病而已,怎么反而别扭起来:“凤凰,我们跟着大夫去抓药,让柳姑娘留下照顾。”
小凤凰听话的跟在他身后,不时回头看一眼身后。柳竹雪在床头坐下来,神情温柔,正低头在和果子说话。一出门,顾长明唤人过来,自己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她追了两步,明白过来,他不是要去抓药,而是给屋中两人说话的空间。
“果子心里头藏着事,看他愿不愿意和柳姑娘说了。”顾长明径直走到长廊边才停下来,“除了陪着柳竹雪去见方原生,他有没有单独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
“还真没有,你叮嘱柳姐姐看着他,他哪里有胆子敢偷溜出去。”小凤凰把藏在背后的手翻开,手心是只翠色鸟,黑豆似的眼睛会盯着人看。
“小葫芦到地方了?”顾长明不用提示,直接把答案给说出来了。
小凤凰的手没抓住,翠色鸟飞上顾长明的肩头,神气活现的站着不动了:“你要是打小这样,教你的先生岂非很头疼?”
“父亲教我,没有先生。武功是另外拜师学的,师父很随意,见面问我识不识字?我说识字,他便扔了两本武功心法过来,让我自己琢磨透了再去找他。”顾长明说起过往,眉眼微微松泛,“等我心法打好了基础,他有一茬没一茬的与我过招。每次都是点到为止,立即收手走人,如此这般,我也没觉得很辛苦,武功倒是渐长了。”
小凤凰不由笑着道:“那是你天资极好,换了别人肯定不行的。这是小葫芦养的报信鸟,他临走之前说过,报信鸟回来,说明他平安无事。至于到底落脚在哪里,真不好说了。等着他完全安定,再捎书信过来。”
“这只鸟能飞回到小葫芦身边去?”顾长明的肩膀一动,报信鸟受惊重新飞回到小凤凰手中,“你怎么不养这么一只,以防万一?”
“别看这只鸟不大,花的心血大,还不抵事。它能够飞回来是因为小葫芦在你家后院墙角留了特殊气味的东西,上两次小葫芦到了,它跟着来都辨认清楚的。要是仓促之间,它根本什么都不行。”小凤凰莞尔一笑道,“我不比小葫芦,常年待在开封府收集些需要的消息。他空的时间多,我是一刻不得闲。”
她摸出颗种子来喂给报信鸟,等它低头啄食干净,再一振臂,报信鸟绕着两人飞了一圈,方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吃东西金贵,只吃方才那一种种子,差不多和银子一个官价。”小凤凰目送报信鸟高飞离开,心中有块地方踏实落了地。
“这些小细节,你都记得,偏偏对你而言最重要的那些记忆,全是完全被淹没掉了。”顾长明怜惜看着她的侧脸,小凤凰本来长得纤细,一路从大辽奔波来回,又忙着帮忙孙友祥的案子,下巴尖尖,脸还不及他的手掌大。
小凤凰仰起脸看向他:“我只记得从认识你的那一天起,其他的不重要。”
顾长明低头笑,她其实根本不记得十年前的初次相遇,只以为在曲阳县县城前匆匆一瞥便是初见。
“已经这样了,你还笑我。”小凤凰埋怨的直跺脚,“我也不想这样的,你说陪我去齐坤门,去了也未必能找到答案。”
“不去,你更加想不起来。”顾长明抚了抚她鬓角的碎发,“你说打记事起,就被收养在门主身边,你的亲生父母又是谁,难道你一点不想知道?”
“是不是顾大人不允许一个身份来历不明的女子与你在一起?”小凤凰知道他盼着父亲回来,可她心里却是发憷。这位前提刑司的顾大人一旦知道独子与齐坤门的女贼情投意合,不知会不会棒打鸳鸯,将她逐走,甚至将过往的种种不堪折合成罪名捉拿关押。
每每想到此处,小凤凰后背脊阵阵发凉。顾武铎是个刚正不阿的性子,肯定不会因为她的出现而改变。到时候最为难的人只会是顾长明。
“父亲不问我的私事很久了。”顾长明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温热的手掌贴在她的脸颊边,“我又无官名加身,自由自在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会因为父亲的一句话改变自己的心意。”
明明是最正经不过的话,小凤凰双颊发烫,仿佛听到最动听的句子,恨不得顾长明清越的嗓音一直在耳边说下去:“我不是多想,就是有点害怕。”
“谁都怕他,不止是你。”顾长明的笑容更盛,眉眼疏朗,英俊得小凤凰差点不舍得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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