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内侍进了偏殿。偏殿如今已经没有人了,考试早就结束,偏殿只剩下摆放依旧整齐的桌案。一排排,一列列,十分规整。
“陛下,您也真是,本就属意那李嘉,何苦在叫大殿上为难他呢?”陛下脚步有些虚浮,踉跄坐在主位上,内侍见状伸手便扶着陛下。等他坐在主位上,从怀中掏出一个金色的小盒子,将里面的丹药递给陛下。
“那不是为难。”咽下丹药,陛下咳嗽了两声:“他身负残疾,又不似阳舒那般有后台,想要提拔他,只能让百官知道他的才能。可惜,这人,就算真的能用了,恐怕也不是我能用得到的。”
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陛下慎言,陛下还属壮年,怎得说这些?”
内侍没有得到回应,吃了药的陛下,已经撑着脑袋,睡着了。叹了口气,内侍只能令人拿来陛下的大氅。
另一边,游街的队伍,遇到了史上最大的困难。那就是衡清根本上不了马!你见过,不能骑马的状元么!没见过的话,眼前就是一个。衡清站不起来,更别说骑马了。不能骑马,怎么游街?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衡清看到老熟人了。
那人是陛下身边的宫人,前两次衡清进考场,都是这人帮忙的。
“李公子,不,这次得叫李状元了。”宫人满脸堆笑着打招呼:“恭喜李公子三元及第。”
宫人生意尖细,却带着讨好。
“若不是公公帮忙,嘉恐怕连乡试那一关都过不了。”衡清微笑着回道。
衡清说的丝毫没有夸大,乡试会试,一考就是九天。九天对于一般人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就算狼狈一点,味道大一点,也大多能接受。
但是,衡清就不一样了。
“状元爷这句话,就折煞奴家了。这考试,可不是奴家替您考的。”说着,挥手让身后的人上前:“太子殿下为状元爷求了情,陛下赐了公子马车。”
衡清顺着宫人指着的方向看去,那里停着一辆精致的马车。
“新科游街,自然有些花俏,公子还请忍耐一二。”那宫人两次跟衡清相处的时间,也有近二十天了。自然知道,这个青年,不喜欢花俏的东西。
“无妨。”衡清温和的回道。
既然衡清要坐马车了,那另外两个人也就不能骑马了。不然,都穿着红色的衣衫,知道的,知道是新科游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人家娶媳妇呢!
“看着你的模样,我就觉得见到熟人了。”三人坐上马车之后,傅元坐在衡清的右边:“看到你,我就忍不住想,要是他没出那档子事情,应该也是个跟你一样的人吧。你在大殿上说的东西,跟他说的,有的一拼。”
衡清自然知道,傅元说的是谁。
当初墨染的事情,说到底,被骗得最惨的,就是这货了。以为真心交到了朋友,为朋友愿意两肋插刀,结果到最后,朋友还是个压根不存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