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家业,甚至为家人以身试药……
这感情如狂风暴雨冲击得任菲菲站立不稳,紧紧握住了凝婉沙的手,拼命点了点头,踉踉跄跄跑回病房大哭起来。
连日在企业与医院奔波,项络臣没有了平日温雅的阳光气色,但是却稳重,睿智了许多,从骨子内散发出来的男人味让他倍受身边人的刮目相待。
在别墅中看到他如一个农家孩子般,捧着一碗面条狼吞虎咽,凝婉沙给他倒了杯水,轻声说:“你慢点吃,现在家里家外,企业内外现在都抗在你自己肩上,所以你更要保重自己,休息和饮食上一定要仔细些。茶儿不见你也是有她的道理,虽说你们是师兄妹,可到底她还是康家的妻子,其实这心里就如火上浇油,为着她,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听到这话项络臣停了停,苦笑一声,草草往嘴里扒拉几口,端起茶水一饮而尽,起身说:“咱们到楼上吧。”
凝婉沙从他眼里看出了这份感情的一丝不坚定性,自然明白此刻他受的压力,倘若项玉成在此时开口要他此生都不能娶李茶,那么他也只有遵从的份。
再怎么抵抗,也抵抗不住父亲最亲最后临终之言,倘若一意孤行就不止是陷两人于痛苦和不幸。
凝婉沙在客房躺下,说道:“你知道茶儿的状态,我实在不敢让她知道,所以才来劳烦你。”
她的身体糟糕透了,正如李为医所说,她不但因凯萨的恶毒乱用药而中了暂时无解的病毒,内脏器官也呈现出不同程度的衰老迹象,且会以更快的速度衰老下去,这与她绝美的容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项络臣手持着针却久久下不去,眼泪倒落在她的背上。
凝婉沙叹笑一声:“怎么了?你是一个医生,怎么可以在病人面前流露出恐慌与不自信,这是医生的大忌,这软弱的性子更不像他的高徒。”
“师母……”项络臣一开口,声音颤抖得沙哑,他是疲惫了,也是害怕了。
“谢谢你叫我一声师母。”凝婉沙缓缓起身,衣服裹在身上,看着他布满红血丝的眼,严厉地说,“我只是一个病人,不幸的病人,得先生眷顾,才有机会站在你的面前,可如果没有他,我也只是一个病人,不幸的病人,你说,你还会有这样的触动吗?你还能这样的颤抖双手?你还能替我惋惜吗?”
“谁的命不是命?”
“谁的命都是命,可是医生怎么会有这样的情感差别呢?我知道你很为难,但是你想在一条路上走下去,走得稳,就要有仁心,也要有雷厉风行的果敢。与他在一起,再痛,心中也有一些依靠,可是他不在,我生不如死,却不能死,因为我有活着的理由,活着的欲望,那便是我的爱。我想等他回来,我想陪他一辈子,为他生儿育女,你能帮我吗?”
凝婉沙蹲在他身边,恳切地望着他,此刻她不是神医的女人,更不是他的未来师母,她只是一个普通的病人,判了死刑,所以渴望活着,活得更久。